郁承本就受了重伤,这几日一首昏迷着,虽强行渡了药,但多日未进食,伤势好的极慢,人也消瘦了不少。
现如今虽醒了,但喝药进食都不顺畅,且大多时候都昏睡着,也不愿说话。
谢婉若知道郁承心中的痛比身体上更甚,而这痛里,也有她一份,是以很是心疼。
但她并不后悔。
曹慕雪和皇后那日的举动,足以证明曹家容不下谢家,谢家若不与郁峥联手,那日她必死无疑。
郁承咳了好一会儿,谢婉若耐心给他顺着气,待他不咳了,又继续喂他喝药。
郁承望着谢婉若憔悴清瘦的脸,喝完药后嘴唇微张,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想问曹家如何了,皇后如何了,曹慕雪如何了,但他不敢问。
因为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身为太子,他清楚明白曹骞犯下的是灭族死罪,也知此事绝无转圜余地。
而皇后和曹慕雪,极有可能也参与其中。
郁承痛苦的闭上眼,什么都不敢问。
若非愧对谢婉若和几个孩子,他宁愿长睡不醒。
谢婉若见郁承如此,深深蹙起了眉。
体伤易好,心病难医。
屋外雨声哗哗,屋内气氛沉抑闷郁,憋的人喘不过气儿来。
谢婉若走到廊下,望着雨幕下的院子出神。
雨水冲刷掉了残留的血腥,却冲不掉谢婉若的记忆。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日院中厮杀,尸横满院,血洒西处的场景。
新仇旧恨,该做个了断了。
谢婉若望着渐沉下来的天色,心中己然拿定主意。
夜里,谢婉若睡在郁承身侧,沉睡中起了梦魇。
“不要,殿下救我……”
谢婉若恐慌的哭喊,哀绝无助。
郁承被惊醒,发现谢婉若在做噩梦后,虚声低唤。
“婉若,婉若,醒醒……”
郁承费力抬手,轻拍谢婉若的脸。
谢婉若挣扎着醒来,大口喘息。
“婉若,怎么了?”郁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