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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 22 章(第1页)

《祭酒娘子》全本免费阅读

几乎两日一夜的功夫,珉和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昨日夜里本是因为高兴才没有睡觉,哪想到今天就迎来了祸端,珉和愁着一张脸坐在纪渊这个院子外头的廊亭上,如今想来,从搬来晋州起,她和珉晨两个人便一直在遭祸。

要说酒肆那头是因为方家的缘故,那这书院又是因为哪门子的原因,她总归是不会相信珉晨会拿着抄人家的文章来进这书院。

只是大约这两日太累,珉和趴在游廊外侧的栏杆上,眼皮越的沉重,上头的日光落下来,珉和愈难以挣扎,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心里头寻思着自己只稍微休憩片刻,便光明正大合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觉颇不安稳,在梦中她总觉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在了背上,叫她直不起身子,路上还很是颠簸,珉和浑身上下难受的厉害。

珉和再醒来时,才觉梦里那些感受倒也不算是假,她现在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先前那间厢房的小榻之上,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痛的,尤其是那背上,就像是叫人用马车的大车轮子狠狠来回碾过两遭,肺腑之间满是痛意,就像是要吐出来一般,睡着之前原本还能强撑的身子,眼下连从这张榻上撑起来都难。

珉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扒拉着那张小榻的木栏,这才勉强将自己撑起来了,此时外头那扇木门传来“嘎吱”一声,她面前的那扇屏风轻轻地被人敲了敲,一个脑袋从木雕玉兰屏风的后头探了出来,“宁姑娘,你醒啦!”

是先前那个被林山长唤作阿澈的少年。

珉和撑着绳子刚想喊他,就见那个少年一下将脑袋缩了回去,就在珉和以为他大概要离开的时候,他又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木托盘上边是两个瓷碗,他刚转过木雕屏风,浓浓的药味便从那头散了进来,就算是这会儿浑身难受的珉和都不由得一个后仰,若是她身上没事,这会儿恨不得一个箭步从这房子里窜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珉和警惕地望着那个瓷碗,神色一点一点地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

阿澈步子停了一瞬,一双眸子望着她眨了眨,“这碗是药,这碗是粥。”说完阿澈就端起了那碗粥递给了她。

珉和沉默了片刻,接过那碗粥,喝了一小口便望向阿澈:“我当然知道这是药。”

阿澈将那个木托盘放在了珉和的手边,蹲坐了下来,“当然是给姑娘喝的呀。”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阿澈的眼睛亮了几分,“哦,我忘了,昨日姑娘睡得沉,先生叫我给你去找了个大夫,那大夫说姑娘身子没什么,就是撞的狠了,估计需要休息个好几日,那先生给你扎了几针,又叫我们姑娘醒了之后便每日早晚给你煮一副药,今日姑娘醒的晚了些,等将这副药喝了,等晚些时候我再煮一副。”

这番话里重点太多,叫珉和一时听的懵了。

眼看着这白衣的少年就将那药碗端了出来,拿着木托盘就要离开,珉和来不及抓住他,声音便大了几分,“等等。”

珉和这会儿都顾不上自个儿的身子,心里头只剩下震惊了,爬满一个心头的问号这会儿一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便下意识地问出了一句,“你说昨日?”

阿澈转过头来,神色茫然,“是呀,那大夫是昨日来的。”

“我睡了一整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了整整一日。

珉和呆了呆,又问:“那纪先生呢?”

“姑娘你找先生呀?”阿澈笑道,“先生这会儿正授课呢,姑娘你且放心吧,昨日先生便说了,这房间可暂时借姑娘住几日,叫姑娘不必担忧去处,只是回头还是得把药钱和房钱一道结了,也省的麻烦。”

珉和方才的那口气吐了出来,这语气,是那纪渊无疑了,只是她可从来没说要借住在他这处,她抻了抻睡卷了的袖子,垮下了脸,“多少银钱?”

白衣的少年双眸十分清澈,还透着几分无辜,“先生说,这钱等他回来再同姑娘算。”

珉和闻言望了眼窗外的日光,一时分辨不出眼下是几时,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阿澈身上。

她家眼下只是前头的酒肆被砸,后院尚且完好无损,她昨日上书院来本就是为了寻自家阿弟,只是如今书院这头的事情还没闹明白,珉和即便是想休息也安不下那颗心,“你是纪先生的弟子?”也不等阿澈回答,珉和又问道:“你可知道林山长住在什么地方?”

阿澈还不曾回答,厢房的门被人重新打开,轻缓的脚步声在外头响起,明亮的日光透过木雕屏风的那几处镂空重新落在了珉和白皙的手上,看着竟有几分透明的脆弱。

纪渊人还不曾从屏风那头出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你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我。”

珉和哦了一声,撑着身子梗着脖子看向来人,“那敢问纪先生,林山长到底身在何处?”

纪渊看着她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珉和被哽了一下,有些气闷,“那便也不劳烦纪先生了,”她捞过自己的衣裙,眼下醒了一段时间,倒也恢复了几分气力,“我自个儿去问书院里的其他先生便是了。”

纪渊也不阻止她,靠在小榻旁边,一直勾着抹笑意看她动作,“看来宁姑娘是想赖账了?”

他这话一出,珉和越的气闷,看着纪渊的眼神难免带上了几分怨念,厢房之内的空气都陡然滞涩了几分,一旁抱着托盘缩在角落的阿澈见状,立即一溜烟从大开的房门处跑走了。

珉和眉头紧锁,视线从那碗还冒着烟气的汤药上头飘过,随后抬眸看向纪渊,“我什么时候说要赖账了?等我找完林山长,立即便从酒肆那处拿了银钱来同你结了,绝不会多欠你半毫。”

“是吗?”纪渊的手指轻轻两下敲击在小榻上头,那处雕着粗糙寒梅的围栏上,围栏上头的寒梅零碎,大约是雕刻的人功夫不到家,还有好几处的木枝边上多了几块极小的碎口,倒显得那人的手指透着几分精雕细琢般的精致。

没等珉和反应过来,面前便多了一只瓷碗,方才她还在心里暗暗夸赞的那只手正端着那碗汤药,近乎墨黑的药色冒着浅淡的雾气,独属于药材的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便窜进了她的鼻尖,叫珉和下意识地便转过了脑袋。

纪渊轻笑一声,“等药凉了大约就更苦了。”

珉和一时听不出他这是嘲讽还是别的意思,只扫过那碗汤药,还没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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