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上灯,过来。”谈清许已经提上装满水的木桶脚步轻盈地出了厨房,声音从小院中传来。
“哦…”桑佳树后知后觉跟上,并合理怀疑他完全不需要这盏灯也看得清脚下的路。
洗澡与厕所是同一个地方,对见惯了后世花样百出内部装潢的桑佳树来说很袖珍,容纳一人错错有余,两个人就有些勉强,转不开身。
但她忽的想着,店长好像是独居,那应该没有两个人一起使用的机会。
谈清许把桶放下,出来站在门边给她让出视野,指着架子上,“篮子里有没拆开过的香皂,一桶水只够洗澡,你出来后就在院子里洗头,衣服…”
桑佳树歪着头往里瞧,等了一会儿没有下文,扭回头看他,两颗干净漂亮的眼珠子在昏暗中实在扎眼,明亮得像破冰的湖面。
衣服怎么了?篮子里的衣服藏青色,领口露出来绣有几朵小花,憨态可掬。
桑佳树不懂,来回看人,他的面上带出几分顾虑的情绪,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能看着男人犹豫再三后,选择沉默离开,留下一个倾长背影。
洗完澡出来,新的热水打好放在墙角石台上,洗皂三个字明晃晃印在亮黄色油纸上,四周粘合紧实,也是全新的。
桑佳树把手伸进水里,水温合适。
撕开洗皂包装纸,浓郁香气沉浮四溢。
厨房里碗已然洗好整齐叠放在柜子里,灶台收拾得干静不染尘灰。
桑佳树,“……”
原来这就是妻子的待遇。
原来淡漠冷峻如谈清许竟然是这种人。
除此之外,今天生的一系列事情表明,即使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各自出于某种无法绕开的原因而达成共识,领证结婚。
即使桑佳树什么都没能给他,连一句虚情假意的“我喜欢你”都没有。
次日难得睡到自然醒,没有巩青一大早故意噼里嘭啷摔盆开门声。
桑佳树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光大亮,些微光亮从窗缝里钻进来,洒在床尾。
四周静悄悄,哗沙沙是夏日早晨的清风儿拨弄过树间茂叶。
一切都很美好。
今天有个不错的开始呐。
桑佳树穿戴整齐,理好床铺,眉眼舒张愉悦着打开房间门出来,目光徐徐扫过。
不算大的院落里,正中央那颗硕果累累的李子树下坐着正在钉书修补的老人,书页翻开上面有一道醒目裂痕,而且满页英文。
“古德摩礼,小姐。”老头调调有趣,听到的人很难不被逗笑。
她亦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