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前的人。
只穿着单薄的刻丝琉彩绢裙,虽披着披风,仍能看清清晰削瘦的肩膀,髻乌黑,上面只有根素花簪。
而那张脸睫毛微颤,惊慌失措,因为羞怯,雪肤下浮现胭脂之色,剔透的眸子有着与上挑眉眼不相称的娇憨,眼角一颗泪痣。
当真云鬓衣香。
妖精一般。
赫权心跳慢了一瞬,目光沉然:“小主这是,又迷路了。”
他松开捂住她唇的手,却猛然单手将她的双腕牢牢禁锢住。
另一只修长指节将纸船轻然拿起,眼眸微眯,嘴唇勾起莫名的笑:“啊……”
他并未看里面的纸条,对上昭月仓惶的眼睛。
“在宫中私自祭奠,这可是……”
“没有,我没有。”昭月抢白,又急忙压低声音:“怎么会有人拿纸船祭奠。
她见面前不是什么刺客,缓了一口气,手腕挣扎,眉头紧蹙:“我是主子,你这是僭越!”
更别提他还是个男人,虽然是太监,但要是被人看见和太监拉拉扯扯,那真的十个嘴都说不清。
赫权看着她挣扎的样子,觉得有趣,松开力,昭月将纸船抢走抱在怀里,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我就当没有看见过你,你,你快离开。”
外面的雨砸在水里,涟漪声不断,昭月看着他堵着船口,嘴唇抿紧。
他怎么还不走。
她不计较他在干什么,从哪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在这看着她干什么。
赫权咳嗽几声,胸口的血又渗了出来,他扯下面罩,那张俊美的脸太过苍白,掩饰不住的疲倦在长眉间浮现,他靠在船壁内,阖上了眼。
昭月一直警惕的抱着膝盖看着他,良久见他呼吸慢了下来,忍不住出声:“喂。”
没人回应。
不会死在船上了吧,昭月心一惊,伸出脚踢了踢赫权的腿:“喂,你,你醒醒。”
深夜,雨天,尸体。
昭月又想起了那日,身体如坠寒水,一波一波的泛着冷,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凑到他面前,眼里含了雾:“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
她摇晃赫权,任然得不到回应,看着他面前的血迹,急忙解开他的衣裳。
一道还在流血的刀痕,在白净的胸膛上显得分外狰狞,昭月顾不上害怕,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香膏:“这是耳兰花制成的,有凝血的功效,你忍着点。”
挖出来一点点涂在赫权的伤口上,昭月的手指止不住的抖。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砸下来,落在男人的腿上。
昏迷中的赫权只觉得胸膛如火在烧灼,闷哼一声睁开眼,抓住她的手腕:“你……”
面前的人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哭的梨花带雨,看见他睁开眼不但不怕了,还立马露出笑:“你醒了!”
赫权现衣裳尽开,眸色闪过一丝诧异,伸手将衣襟拢紧。
面前的她一脸关切。
赫权将香膏夺去,没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