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他没全干,喝之前趁其他人不注意,把半杯倒进了桌下的垃圾桶。
好在他们这桌人一个个儿的也不是酒蒙子,碰了几个后就放缓了节奏,以叙旧为主。
宋暮云靠在沙发上听他们聊天,时不时回几句问到自己头上的话,倒也没想象中那样难熬。
大家的变化都挺大的。
宋暮云虽然不爱聊天,但实际上他们的很多话题他都很难插进去。
大家分开多年,自中考后,他跟他们的生活环境完全不同。他似乎还待在那一方舒适圈里,除了学习不用考虑别的。但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全新的生活,可能过了今天还不知道明天的路又在朝哪个方向。
或许那会儿他们都是大人眼里唾弃的“坏学生”,他们不懂学习的重要性,不明白家长老师的良苦用心,他们的一切行为都非常幼稚,是长大后百分百会后悔的。
当时宋暮云也有过类似的想法。
但过了这么些年,现在他再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上,能够明显地感觉出来他们的变化,有时候宋暮云会觉得自己似乎永远停留在了十七十八岁,但他们现在侃侃而谈自己的所见所闻的样子就是一个成年人该有的。
他没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不好,但现在也不认为他们走的路就是错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说哪条路是完全正确的,你觉得正确,那就正确。
最后他们聊嗨了,要转场去通宵。
宋暮云连忙摆手拒绝,刚才这场他还能坚持,下一场就是给他装两个消化系统他也撑不住。
除非有徐行那个酒量的人在旁边给他挡酒。
“那你回家?这个点儿阿姨睡了吧?”秦垚把其他人安排上车,搓了搓脸醒神。
“她早睡了,九点半准时上床睡她的美容觉。”宋暮云思考了下,“回学校吧,家离这边也远。”
“行吧,一个人回得去吗?回不去的话给你室友打个电话,来接一趟。”
宋暮云笑了一声,“姓秦的,你是一点儿都没想过要送是吧?”
秦垚扒拉扒拉困得黏在一起的眼皮,指了指自己喝得通红的脸,“你看我这样儿是能把你安全送到学校的样子吗?”他乐着撞了下宋暮云的肩膀,往马路边走,“哎你说你他妈一个身高直逼一米九的猛汉一喝点儿酒就冲人撒娇合适吗?”
“撒个屁,你耳朵有问题。”宋暮云说,“酒是不是你店里的,喝醉了是不是该你负责。”
“是,我是耳朵有问题。”秦垚服了他这一套又一套的歪理,拦了辆车,给司机报了地址,然后打开后排车门侧身,“上车吧少爷,回去可别把你室友吓着。”
“吓不着。”宋暮云安然自若地享受他贴心的服务,坐稳后摆了下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