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没啊?”宿泽那边的声音乱糟糟的,估计是已经在食堂了。
“没,刚起。”一开口,声音哑得就跟嗓子劈了一样,徐行清了清。
“嚯,难得啊,咱们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的徐大帅哥也会睡过头啊?”宿泽的语气欠儿欠儿的。后又可能听出来他声音不对劲儿,问:“这低音炮,又感冒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啊,是昨晚淋雨了?”
徐行含着牙刷应了一声。
“你说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到了也不发消息,害我担心得两点才睡着。”
徐行乐了,吐掉嘴里的牙膏沫,“这话你自己信么?别给自己熬夜打游戏找借口啊。”
宿泽在那边也笑了两声,叹了口千转百回的气,听起来比他还要惆怅,“你说你这个学上的,真够艰难的。换我要是坐一天一夜的硬座,第二天直接拿个担架来抬我就得了,更别说昨晚那会儿那雨下得那么瓢泼,你这又赶时间又淋雨的。”
徐行漱了漱口,笑,“没那么夸张,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嚎了。”
“也就你在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早知道会这样我就不应该拉着你提前买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妈。”
“这么自责,中午请我吃饭吧。”
“这还用你说么?话说你体育课不用请个假?”
“不用,”徐行扯扯身上汗津津的t恤,皱了皱鼻子,“先挂了,我这儿发烧出了一身汗,冲个澡。”
“你发烧还不请假?不要命了?”宿泽吼。
“挂了。”
“别挂啊,我还没说完呢,你冲你的呗,又没开视频。再说咱俩谁跟谁啊,就是我把自己扒个精光站你跟前儿也不见得你有反——”
“赶紧滚。”徐行笑骂着撂了电话,没理后面宿泽弹过来的几条表示不满的消息。
就几句话的功夫,已经七点四十了。他快速脱了衣服,站到花洒底下。
榆城九月份的天气有点完全不顾人死活的意思。昨晚刚下过一场暴雨,今早的温度却直逼三十四五度,潮湿闷热的空气让人心烦气躁。
这主要表现在,在从食堂往操场走的路上,还不到一半的路程,宋暮云踢马路牙子两次,瞪程叶吃油条吧唧嘴一次,啧程叶喝豆浆吸出声三次——最后一次实在没忍住还踹了他屁股一脚。
还好程叶早已习惯他的各种反常操作,反应迅速地蹦到了一旁,“不是你干啥啊?还没清醒过来啊。”
不是宋暮云没清醒过来。
主要暑假放飞了两个月,作息已西化,开学第一天有早八他忍了,毕竟还有自律又好心肠的舍长余思会准时准点并无比耐心地一遍遍喊人起床。
但这个早八是体育他就不太能忍,关键上学期抢课的时候校园网卡成2g,最后他只能千不肯万不愿地跟着程叶去踢足球。
宋暮云仰头望了眼刺眼的太阳,叹了口气。
烦。
人醒了不代表身体醒了,都不知道待会儿到底是他踢球还是球踢他。
他臭着一张没睡醒的脸,抬手再次压了压帽檐儿,看起来恨不得将帽子直接扣脸上。
“遮起来干啥啊,看看这脸,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程叶张口就来。
宋暮云从帽檐下边斜他一眼,没睡醒的两眼双眼皮褶更深,跟刀削的一样,他语气冷漠,“别爱,无果。”
程叶乐着吸完最后一口豆浆,那动静又引来某人的凝视。
“哎完了完了,最后一口不就得这样吸么,不然出不来。”他边说边往垃圾桶走,没走两步又退了回来,跟着了魔似地隔着三四米往里面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