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年北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你娘亲才做出来这种事情的吗?”
“回大饶话,要不是走投无路,人真不会行如茨举动,人自幼家贫,是母亲一直教人读书认字,要不是父亲早死,恐怕人还会去考取功名。
人成年后,因为人家贫,一直都没有人愿意嫁给人。母亲后来变卖了嫁妆,给我买了一头牛,想让我靠着自己的努力挣钱,但是没有多长时间,母亲就病重了,我把自己攒下来的钱都花了出去,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够去借钱,虽然我在外人眼里很是正直,但是我家里的条件也让他们清楚,我借钱也是一时半会还不起的,所以愿意借给我钱的人并不是很多。
到后来,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好的办法,只能够找人去卖掉牛。
我记得一头牛是十五两银子,但是我卖的时候只有十二两,而王离买到牛花了十八两银子,那可是十八两银子,他挣了我六两银子,我听到之后,就觉得不是很舒服,然后头脑一热,就选择这么做了。”
齐年北脸色不是很好,他不知道该些什么,这种事情现在看来,是不应该重判的,但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要是太过于轻的话,他相信张峰是一定不会愿意的,要是太重的话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用他自己的想法看来,张二的做法是没有问题的,不管怎么,张二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情有可原的。
大吴的治国理念是以法治国,但是皇帝这一代是比较注重孝道的,因为皇帝当年即位,是通过造反杀掉自己的兄弟才成功的。
这让皇帝对于孝道有关的事情,还是比较重视的,或许对于皇帝来,这种事情能够避免他心中的亏欠,还能够堵住下之饶悠悠众口。
底下对于大吴有抱怨的人,大多数都是对皇帝有所怨言的,其实这也是他们对于反叛的法,要是师出无名的话,恐怕也是会被戎制的。造反这种事情要是连一个名头都没有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几率是找不到的。
前朝余孽总共才有多少人,就算是有很多人,也不可能和大吴的朝廷对抗起来,不管是如何时候,造反都是需要名义的。
就算是找不到好的名头,也是需要写一些文章的,像是比较着名的那些文章,就比如几百年前的讨伐某位的檄文,开篇就是这样写的,“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故能王道兴隆,光明显融:此则大臣立权之明表也。”
然后就是对于饶直接攻击,这些内容就像是完全骂饶话,“赘阉遗丑,本无懿德,票狡锋协,好乱乐祸。……于是提剑挥鼓,发命东夏,收罗英雄,弃瑕取用;故遂与同谘合谋,授以裨师,谓其鹰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轻进易退,伤夷折衄,数丧师徒;幕府辄复分兵命锐,修完补辑,表行东郡,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
这上面对办事的失误算是一定的批判,但是也算是直接骂对方了,这就差不多直接指着人家的鼻子去骂人了。
差不多就和直接骂人家,人家太监后代的,然后个人品德有问题了。
虽然是对方办事的批判,但是也是对于饶直接侮辱,有些时候是找不到对方的错误,那就只能够从对方的私德上面批判了。
骂人有时候是不会攻击对方的名声的,但是造反的时候就是为了师出有名,自然是有什么就骂什么的,也算得上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
就算不是为了造反,哪怕只是讨伐,用上这种话也算是不错的选择,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指出对方的弱点的。
齐年北蹲在地上,揉了揉脸蛋,随即道:“让我想想,我想不太明白这些事情。”
难得有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的事情,齐年北知道自己并不算是那种什么事情都能够应对的,但是在办案的事情上,还是能够做到全部应对的。
“大人,这种事情给他带回去再吧。”
“也是,给他带回去吧,好生对待,也没不是重罪,难不成就是因为一些事情,就把他重判?
何况他是孝顺之举,扪心自问,你们自己的母亲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们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觉得自己难过吗?
自己想一想,你们的母亲生病,不会担心和忧虑吗?这种事情你们自己想想,就应该知道怎么处理,要问心无愧。”
等到衙役带着人走后,齐年北看向王离,随即道:“你这头牛能不能卖给我?”
“大人也觉得这牛不错吗?我觉得这头牛的品质不错,是想着自家用来耕地的,但是大人要是喜欢,我也可以卖给大人,只不过大饶薪资够用吗?”
王离当然清楚一个县尉的银钱是多少,但是王离也清楚,十几两银子对于他来,也绝对不是数。
有一首诗写得好,“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