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窗开笔的仪式总算过去,熬了一整夜的陵容难掩疲惫,但因着皇上还要祭祖,便暂时歇在了离奉先殿最近的延禧宫。
由于并非是初一的晚上,倒也不算破了规矩,皇后便也没劝,由着皇上去了。
皇上去了富察贵人那里,陵容便乐的自在进了里间,衣服饰都没摘,就那样和衣躺下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陵容感觉到有人站在了床头,迷迷糊糊间只看到一只手在自己枕边拿了什么。
虽然眼睛还闭着,但陵容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她装作被吵醒的样子,一脸迷茫无措的看着皇上。
皇上手里正拿着那根银杏叶簪子,含笑看着陵容。
“皇……上?”陵容迷糊着坐起,伸手去拿皇上手里的簪子,手指已经碰到,但是皇上却并未松手,反而饶有兴趣的坐在榻上,顺着陵容的拉扯动作,把那簪子送到眼前。
陵容摸摸那根簪子,“这是皇上给我的唯一一根簪子,唯一一根,谁也不能拿走。”
皇上听了这有点“霸道”的话,倒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手指捏紧作势就要抢走,“那若是朕想要拿走呢?”
“不行。”陵容着实用了几分力气把那簪子抢了回来,抱在怀里歪头靠在床尾躲着。
皇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说话,凑过去看时,陵容已经紧紧捏着簪子睡过去了。
“你这妮子,一根簪子而已,倒像个宝贝似的看着。”皇上只当陵容还未清醒,所做的事情都是无意识而为,直到出了里间在正厅坐着,还觉得陵容是太过喜欢自己,才这么在意一根普通的簪子。
“苏培盛,过几日去私库看看,朕记得有根儿金累丝银杏通气簪,拿给你安小主。”皇上抚着杯子,略一沉吟又开口,“再叫内务府打一整套荷花饰,一并送来。”
苏培盛应了一声,他拱了拱手,压低了声音,“昨儿沈贵人那里的丫鬟太监都进了慎刑司,精奇嬷嬷审了一夜,什么都没审出来。”
“那个叫采月的婢女,受了四五道刑法,也没吐出什么。皇上您看……”
皇上闻言倒是沉默了半晌,一趟刑法下来,既没有找到沈眉庄暗害黄嗣的证据,也没有找到沈眉庄被陷害的口供。
那麝香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在沈眉庄的香囊里,除非是她自己装进去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叫夏刈,查查太医院和内务府。”麝香这东西珍贵,能入药但也伤身,因此即便是在太医院取用,也十分不易吧,更何况是如此大量的麝香。
皇上着实不太信,沈眉庄刚刚入宫就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皇上?”
皇上听见有人唤他,立时转头去看,只见陵容正单手扶着门框,一只脚正犹豫着踏进正厅。
“容儿惫懒,朕可是在这儿坐了很久,都不见你出来服侍。”
“皇上恕罪,”陵容盈盈一拜,皇上立刻叫她起身,伸手示意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