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拿了那个方子,仔仔细细记过之后,才点燃了烛火,将那张纸给烧个干干净净。
毕竟是要利用这药方去做些不干净的事情,主子的字迹不能随便留下,若是事就会成为铁证。
照水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药材的来源尽量模糊。她决定先跟着芳菁姑姑,一个药材一个药材的学习药性,再借口不同的病症,去太医院里找来药材。
不过芳菁姑姑懂得有限,而且这样一来,凑齐药物的时间就会变长,眼下许是不能用到。
“小主,若是想要短时间抓来这些药,只怕会留下痕迹。但奴婢想了一下,分次拿药倒是更难被人现,只不过……”
“无妨,”陵容清楚照水的顾虑,如今自己在宫中根基不深,自然不敢随便找个太医就直接将药材抓齐。“慢慢凑齐便是,届时我另有用处。为今之计,是想办法让华妃知道这个方子。”
陵容突然想到,华妃之前便问自己要过何桉鸣做的药丸,若是叫华妃知道,这宫中某个妃嫔,是凭借这方子才有孕的,自然会想方设法给找出来。
如今有方子,又想有孕的,就只有福常在了,看来这个用药求子的角儿,还真得由她来唱。
“替我约福常在,明日去西峰秀色走一走,看看花港观鱼之景。”
照水答应的快,事儿办的也快,第二日陵容去西峰秀色时,就见福常在已经等在了门口。
“嫔妾参见贵人,贵人万福金安。”福常在行了个礼,她如今改了口吻,不再称呼自己为奴婢。
陵容对她的小心思清楚的很,想来是有了那方子,觉得自己只要有孕,就能一跃晋为贵人乃至嫔位,再不需要小心翼翼讨好自己了。
但陵容并不在意她自称奴婢还是嫔妾,反正福子是不会甘于只在常在之位,那尾巴迟早要翘上天。
两人一路无话,就这样进了西峰秀色。福常在跟在陵容后边儿,一路看过了紫玉兰,最终停在了含韵斋的临河敞厅。
福常在不知道陵容在卖什么关子,一路上憋的慌,见陵容终于停下了脚步,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安贵人叫嫔妾来,不是真的想看这瀑布吧。”
陵容瞥了福子一眼,自顾自坐了下来,这瀑布水流飞溅,声音倒是有些响,“不然呢,你还希望我有事儿叫你做?”
水流声音大,加之陵容的声音又小,福子便只能坐在陵容身边,凑的更近些,“难不成贵人是想问问那药方的事?”
“你才吃了几日,就算有效果,把脉也是查不出来的。”
“那……”
“安安心心看瀑布不好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句诗你定是学过的。”
福子张了张口,李白这望庐山瀑布她自然是学过的,皇上还手把手教她写下这两句诗,还说有机会定要让自己看看千尺瀑布。
可如今,甄嬛回来了,皇上再未曾来过上下天光。
“真不知道这甄常在有什么好,就因为会读两句诗词,便能得了皇上的宠爱吗?”
陵容瞧着福子自己上了钩,倒是不再藏着掖着自己挑拨福子与甄嬛的目的,“甄常在有自己的本事,得宠没什么稀奇的,你不也一样,专宠了好一段时间吗。”
“……她与王爷不清不楚,对皇上能有几分真心。”福子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一张好看的脸上布满嘲讽,“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狐媚之术,害了皇嗣还能大摇大摆地出来乱晃。”
陵容只是嗯了一声,看来不用她多加挑拨,这福子早就对甄嬛怨念颇深了,只是没有手段得宠,也没有想到办法去害甄嬛罢了。
“安贵人自进了园子,也没得什么宠爱吧,”福子倒也没那么傻,还知道挑起陵容对甄嬛的恼恨来,“甄常在可是害了贵人的孩子,贵人不恨她吗。”
“你这心眼儿还不少,”陵容对这福子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怪不得皇后也这么看重你,不过……前几日请安时,甄常在和夏常在都留在了武陵春色。
想必甄常在如今,与你和皇后已是一党了。如此试探于我,倒也不必。”
福子听闻陵容的话瞪大了眼睛,她显然不知道,甄嬛与皇后搭上了线。
“皇上的宠爱没了,皇后这个靠山也要没了,抱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有孕的方子,还真以为能保一辈子荣华富贵呢。”
这话说的着实直白,就连福子这素来被嘲讽惯的,也被这话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