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到处都能买到的糖,每次他们拍戏,梁易泓都随身带着,唐西措不可能记错。
她又想起初见时的片场。
——“谁推荐你来剧组的吗?看你也不像群演,还带了助理。”
——“参加大哥婚礼,席上有人让我来试一试,助理是大哥公司的人。”
再见时的医院。
——“借别墅给剧组的赞助商,和星白高管之一是夫妻,那天她来剧组探班来着,相当于星白高管看着自己人在自家地盘出了事。”
——“你有没有听到赞助商和星白哪个高管?”
——“陈吟方。”
难怪那部戏星白的艺人都是边缘角色,赞助商会大方借给剧组场地拍摄,陈吟方还亲自来片场探班,原来是给自家人保驾护航来的。
难怪她唐西措微不足道,却有人第一时间明里暗里为她出头,把欺负她的人送去踩缝纫机。
难怪将近四年的时光,没有烂戏找她,没人逼她赚快钱,没被揩过油,没有半点真正意义的黑料,也没有娱记整天追着她跑。
她有的是时间专心拍戏,追求自己喜欢的事业,一步步往上走,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路,凭什么会顺利的一骑绝尘。
原来有人在悄悄保护着她天真的理想主义。
彼时真当自己积德行善有回报,关键时刻运气好,有北极星罩着。全然没想过一个自小被抛弃的人,怎么可能运气好呢。
亏她迟钝,叫了他三年的吸血鬼。
那么,而今自己该当做什么都没生,以免被人说不识好歹,还是该毅然决然斩断个中纠缠,成全暗自坚持的清高和骨气。
无数片段走马灯一样旋转,现在的世界和现实的世界不断交替,如同两颗星球撞在一起,顷刻间记忆变成碎石雨落在唐西措身上,划出无数道血痕。
耳畔轰鸣,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
两个小时后。
唐西措一睁眼,先看见悬在半空的吊瓶,接着是躺在另一半床上打游戏的乐凝凝。
“醒了?”乐凝凝说,“给你打的葡萄糖,你低血糖昏倒了。”
唐西措一时提不起力气想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反而让心绪平稳下来,只是声音还有些微弱,“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啊,反正放暑假,我也没事儿干。”乐凝凝将游戏机扔在床边地毯上,侧躺着抱起个枕头看着她,“说句不厚道的话,乐子人狂喜。”
唐西措无奈道:“谢谢你的安慰,让我稍微没那么过意不去了。”
乐凝凝瞪着晶亮的眼,“梁易泓还没动静,不过简家在找你,我猜你是悄悄跑出来的,就没吱声,找家里的医生给你挂的水。”
“谢……”
“说点儿别的!”乐凝凝打断她的话,“你跟梁易泓兄嫂中的谁有事儿?你和梁易泓分手了?”
唐西措:……
“有开水吗?”她问。
乐凝凝:“什么水都有,你快说。”
“嗯,开水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唐西措拔了手上的针,仰起头让整个身体陷在柔软的床上,“我要吃黄焖鸡米饭。”
乐凝凝捞起手机,不知从哪儿拿出一盒曲奇饼干给她,“行,我让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