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不回去的,她们已经死了。
这两个人徐景行有印象,死在了草地上,那个孩子徐景行也了几眼,长得很好,有几分像容姝,他沉思一会儿,心里有种不可能的可能性,“那个孩子是你什么人。”
容姝轻飘飘道“那是那个姑娘的孩子,我他挺可的,给过他糖吃。”
哄过他睡觉,给他穿过衣裳,亲过他的额头和小手。
容姝别过头,有些不耐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徐景行道“我见过他们,只是他们被误伤了,阿姝,若是早知道他们帮过你,我一定会仔细留意,这样,我让人好好安葬他们”
容姝点了一下头,“死了就死了吧,他们是乌迩人。”
乌迩大楚,有世仇,只要她表现的恨乌迩,徐景行就不会怀疑太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耶律加央的血脉,一定要留下来。
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可是明天没有耶律加央。
这里的一切都停留在昨日。
徐景行道“你好好休息,一切交给我。”
大军离开草原,终于把长公主接了回来,乌迩人死伤无数,留下的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后史记载,景和七年三月十一日,大楚攻打乌迩大胜而归,乌迩王耶律加央被射死,楚皇派徐景行驻守西北,大楚版图扩张,前所未有。
离开乌迩时容姝还是没忍住,“徐景行,耶律加央是怎么死的。他这些年对我不好,我,想听听他是怎么死的。”
徐景行道“他倒是厉害,只是一直护着别人,难以自保。大楚袭的突然,我射中了他,后来又亲手了结了他。”
若他不是乌迩人,兴许可以比划比划
徐景行很快把这个念头忘在脑后,他恨耶律加央,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掉耶律加央和容姝生活七年之久这个事实,明明,容姝才是他的未过门的妻子。
耶律加央对他有夺妻之恨,所以徐景行下了死手。
他肩膀有一处很深的刀伤,是耶律加央留给他的,只是这种伤,就不必让容姝见了。
容姝沉默片刻,“这样啊,死了就好,他的尸体不要带回大楚,不要安葬,就留在草原,让鹰和野兽吃干净吧。”
徐景行有些犹豫,那可是耶律加央的尸体,应该带回大楚,再做处理的,要么鞭尸,要么吊在城楼上,总而言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容姝目光平静“徐大哥,我就这么点愿望。”
徐景行着容姝,她已经换上了大楚的衣裳,许是放的久了,所以有些旧,颜色款式都不是盛京流行的,可是别样的好,和赵颜兮不一样,这是容姝。
她从未忘记过他,从未忘记过回大楚。
徐景行点了头,“听你的。”
军队离开乌迩,向着大楚出发,背后这片土地曾经充满欢声笑语,如今一片焦黑,三月份,草不是绿的,到处都是死人骨。
和亲带来的和平只有七年,但是,每一个人死去,心中最大愿望都是,王妃和小公主能够活下来。
这是他们最后的愿望和祝福。
舟车劳顿,肚子里的孩子很乖,从没闹过容姝。
诊脉的还是那个大夫,只说容姝有气血两亏之症,怀孕的事被他瞒了下来,他只是个大夫,随着长公主来到这里,没有家人,然后遇见了许多家人。
他觉得乌迩人比大楚人更可,如今王上和乌迩不在了,他拼了一把老骨头也得护着王妃和小公主。
补身的药换成保胎的药,日日诊脉,脉案面上一份心里一份,这才到了大楚。
一切只为了活下去,有时候着长公主,他一个老头子忍不住流泪,这人生下来是为了活着,可长公主活得实在是太苦了。
丧夫之痛丧子之痛,就这么忍着,一路不哭不笑回到了大楚。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盛京的五月下旬暖暖的,可容姝身上一片冷意。
说起来这是她的故土,却成了夺走她一切的刀,无数次,容姝都想一把刀刺进徐景行的心窝。
然后再狠狠地剜几下。
把耶律加央和其他人受的苦楚全还回去,可是不行。
景和七年五月二十八,长公主回京,盛京所有人夹道欢呼,恭迎长公主回京,这是大楚的公主,以一己之身阻挡战火,如今终回故土,实在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