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两条胳膊布满血痕,他才勉强平复了呼吸,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他用血淋淋的手掌捋了把头发,然后给他妈林珑打了个电话。
两个国家有7个小时的时差,y国这时候是下午一点多,林钦舟不确定他妈今天有没有演出,但电话始终没人接。
林钦舟便拨了第二次、第三次……
冰冷的机械女声让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处于崩溃的边缘。
终于,打到第七遍的时候,电话通了——
“喂,小舟啊,你等一下……”林珑那边声音嘈杂,有很多人的说话声,林钦舟听见她的脚步声,周围也终于逐渐安静,“怎么突然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妈妈正在外面参加一个沙龙……”
林钦舟做了个深呼吸,开门见山道:“妈,秦越是谁?”
“你记起——”林珑大概是想问他是不是记起来了,只是话说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改口道,“什么秦越,妈妈不认识呀……”
哪怕隔着电流,林钦舟也能听出他妈语气里有多心虚。他或许可以骗自己那是他妈怕他难过,所以不想刺激他,是对他的保护,但事实上呢?林钦舟不敢想。
“妈,我这两天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个叫秦越的人,他浑身都是血……”林钦舟一步步试探着,“妈,您说秦越是不是就是我遗忘的那段记忆里的某个人?他和我……”
“当然不是,”林珑没让他再说下去,矢口否认,“你有哪些朋友、认识什么人,妈妈都知道,没有秦越这个人,小舟啊,你别多想,梦就是梦,别让一个梦左右你的情绪,不然妈妈要担心的。”
林钦舟笑了笑,轻声道:“是吗。”
林珑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也在试探他:“要不还是回来吧,之前肯特教授不还希望你留在学校里吗,妈妈觉得挺好的,你这样一个人在外面我真的不放心……”
肯特教授就是林钦舟的导师,对林钦舟很是器重,多次想将他留在学校,但林钦舟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妈,我没事。”林钦舟的手又开始抖,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着秦越在手术室的画面,尽管他并没有亲眼见过,但那个画面仿若真实在眼前发生一样印在他脑子里,怎么也驱赶不掉,“我这边有事,先不说了。”
他急匆匆把电话挂掉,手机在下一秒应声而落。
冷汗透湿单薄的病号服,伤痕累累的胳膊再度被抓伤……
“呜——呜——呜——”过了一会儿,地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林钦舟垂眸瞥了眼,居然是小窈。
“喂,林先生,您在哪儿呢?您不要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