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恒顿了顿,放下杯子看她一眼,“你还真是……”
真是什么?
她想要问清楚,却现那股好不容易压下的颤意,又涌了上来。湛云葳咬牙,并紧了膝盖。
花巳节本就算个互通心意,或是寻欢作乐的日子。
他们一安静下来,其他画舫上的靡靡之音,便透过夜风传进来。
要死了。
湛云葳语调艰涩:“掌、掌司大人,我的药还没解吗?”
越之恒冷道:“没有。”
哪有这么容易,他的灵符不过让她清醒片刻罢了……那灵符原本还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怕悯生莲纹一开自己没了理智。
就这一张,只能管一刻钟。
“意缠绵”本就算不得什么灵物,初代掌司性情阴邪,最早这意缠绵,是他豢养出来控制心上人的。
越之恒不得不告诉她一个冷酷的事实:“别看我,我没解药。”
湛云葳自认情绪向来稳定,此时也快绷不住了。
“那怎么办?”
越之恒说:“兴许可以忍过去。”
但彻天府的记载,没人做到过。湛云葳就算意志力再顽强,可意缠绵是摧毁神识的东西,且每一月只会比上一次更加剧烈。
一作,她连自己是谁兴许都能忘了,哪里还能生出抵抗之意。
符纸的作用在渐渐失效。
轻纱每被风吹进来,拂过湛云葳的手背,她就忍不住轻轻颤抖一下。
画舫中没有贵胄用的明珠,只有花灯。
还有挂在不远处的精巧兔子灯。
月光照不进来,柔和的光下,越掌司杀过人的煞气似乎也消失了。越之恒见她一双清瞳几乎要带出泪意来,看上去实在可怜:“我给你解开困灵镯,你试试用灵力压制。”
他在湛云葳面前蹲下:“伸手。”
她处于一片混沌中,闻言勉强伸出右手来。
已经这样不清醒了吗?越之恒默了默,捉起她死死握住裙角、戴了困灵镯的左手,给她解开。
轻纱被夜风吹得翻飞,拂过她白皙似雪的手腕,画舫内的花灯摇摇曳曳。
越之恒刚解开困灵镯,现自己手腕被她反手握住,她的脸也靠在了他怀里。
胸膛上传来柔软热意,她轻轻抽泣道:“灵力压不住的,可不可以……”
不可以。
她不清醒,越之恒却还不至于没理智。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吹进来,带着夏夜独有的燥意。
不知是画舫上的丝竹停了,还是她的声音就凑在耳边,盖住了那丝竹之音。
有什么无意识擦过他颈间,一触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