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色都臭,也不知道说着什么,不过孤行少显然更激动——他就背对着窗,一手张开拦在医童身前,一手缚背,整个人只顾着向医童施威,连他背后窗台上有个人都没注意到。
那人一习白衣,乌束顶,配以银冠,正半蹲在窗框上,手中一截红线缠绕,牵系的另一截刚好缠在欧阳腕上,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孤行少会突然冲出,更没想到随人而至的流风恰巧能将隙缝的窗扉吹开,是以一时呆愣住了,就着半蹲的不雅姿势看向屋里众人。
“你……”身后有人。显然孤行少没有现身后还有人,不然不可能以空门示人,欧阳本想出声提醒,奈何刚喊出口,还没提醒到孤行少,却惊了窗上的人。
那人看向欧阳,忽儿一笑,眉眼晶亮,唇齿含情,本应是春风化雨般的朗笑,可除却唇角上扬的弧度,整张脸都是僵的,欧阳心中一诧,后面要说的话生生卡在了嘴里。
便是这须臾的机缘就够了,那人愠喝一声:“你们俩都出去,再磨叽,后天中午这小娘子都好不了。”
孤行少只觉鼻翼间异香隐约,也没听清窗外人说的什么,脑识倏忽一顿,人下意识就跟着医童出了门,就几步路的时间,人再清醒时房门刚好当面合上。
这是被下药了!那一阵异香……
“尔敢!”迅反应过来的孤行少怒火骤起,抬掌推门,却纹丝不动了。
堂堂无痕宫宫主,有朝一日竟会被这藏头露尾的师徒当面摆了一道。
“司徒陌,锁店!”此锁店非彼锁店,司徒家自有一套关门捉贼的手段,锁了店,便就是蚊子也飞不出去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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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啦咋啦,又咋啦。”一惊一乍的司徒陌马上从楼下蹿上来,这一晚上也太能折腾了吧,来来回回都第几趟了?
孤行少龙爪倏出,扣住医童就扔向司徒陌:“锁好他,敢在本座面前耍花样。”
死!
最后的宣言虽没出口,但司徒陌懂,手中折扇挥开,迎头拍下,直取医童琵琶双骨,这一扇下去,人就能废了。
房中那人一双眼似能穿墙破门一般,司徒陌不过刚举起折扇,还未起力,便打断道:“你们不过再三四个时辰,这小娘子若是不能痊愈,你们再把他抽筋剥皮也来得及。”
孤行少和司徒陌俱是瞳孔一缩——这是欧阳的问题吗?敢落无痕宫的脸面,这才是症结所在。
“可若是我这徒儿受了无妄之灾,诸位可要考虑考虑,天字一号房那位贵人为何这半晌没有一点动静。”
司徒陌挥出的扇攻势骤减,天字一号房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王妃。
“哈,好,本公子倒是要看你今日如何全身而退。”司徒陌擒住医童,转身打出锁店信物,不稍半刻钟,跫跫足音排沓,客栈四壁位移,梁上滑落乌青的钢板组成新的墙壁,门窗处的活页上也俱包裹上一层钢网。
“这机关术……”真是简单粗暴啊。医童眼神一闪,后半句识相地没说出来。
虽说简单粗暴,可架不住管用啊,司徒家的产业在早年总是被土匪流寇觊觎,后来财大气粗的家主觉得老是被劫不是个事,于是在建筑结构中直接用上钢材,平时这些东西就隐藏在梁上,遇到劫匪,只要放下钢材,将整个建筑按照房间分隔开,没有管事的启动机关,这些困在房间里的人,就和关在笼子里的鸟雀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司徒家的锁店,连着锁了几波贼人以后,江湖上再没人敢打司徒家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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