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哄走了琅环,欧阳才着手叫醒琉璃。
算算时辰,众人的毒也该要过了。
琉璃迷迷瞪瞪坐起来,还没弄清楚身处何处,就看见欧阳近在面前,一时竟没了反应……
“睡傻啦?”欧阳笑道。
琉璃举目四望,尽管大亮的天色已经透过窗纸映了进来,可屋子里依然烟斜雾横,并伴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药味儿……
在欧阳的笑声里,琉璃找回一丝清明:“少,少主……”
欧阳转动护花铃的顶盖,银白的光面翻转出来,将镂纹寸寸堵死,那攲斜的烟雾没了供源,无根浮萍似的随着光线偏转,直朝梁顶上飘挤。
灭了烟火的护花铃才是真正的护花铃,估摸着内中烟火俱灭了,欧阳才将光面转回,提溜着浓重余烟味的炉铃递给琉璃。
“好好戴着,离开王府前,不得离身。”欧阳道。
“护花铃?”琉璃大吃一惊,毕竟是才当了薰炉的玩意儿,琉璃只敢拉着铃身的银链凑近了瞧,“哪里来的?
“当然是有人送的。”欧阳道。
送者,江家若漓也。
可琉璃压根儿不知道江若漓的存在,眼珠子一转,陡然晶亮起来,欣喜道:“是旒缨剑阁的暗卫到了吗?”
欧阳虽不想泼她冷水,却也不得不据实以告:“一时半会儿还进不来,咱们想办法出去可能现实些。”
“少主想离开,婢奴们拼却了性命,也要助少主得偿所愿。”琉璃说着便翻身下床。
“得,也不急于一时,你将身子养好了再说。”欧阳道。
这厢琅环前脚刚走,主仆二人正闲话家常,像是事先得了消息般,姚曼歆后脚便派人围了院子。
甲胄跫跫,在安静了一早晨的小院里显得异常突出。
侍卫破门而入,见欧阳与琉璃俱在,道:“去禀报公主,嫌犯找到了。”
有人得了令匆匆离去。
欧阳疑窦丛生,却谨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位军爷劳师动众有何贵干?”
“昨夜有人在平南王府投毒,阖府上下除去公主无一幸免,”侍卫横刀,“姑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有人投毒,你们倒是抓下毒之人去,来我们院儿作甚。”欧阳蹙眉,显见是姚曼歆的手段,直恨不能一路打将出去找人对峙,奈何自己与琉璃没一个顶用。
“凡中毒的人,轻则手软脚乏、头晕恶心,重者甚至出现幻觉、言行疯癫,偏巧今早姑娘你们院子里居然还有人能行动自如全须全尾的离开,不是你投毒还能有谁。”侍卫道。
“还真是头脑简单四肢达,”欧阳轻嗤,“感情活蹦乱跳就是下毒的人,敢问军爷您们是也有嫌疑?方才言语中被你‘除去’的公主娘娘是不是也有嫌疑,怎么,官官相护?”
“除去”一词多义,侍卫所言“除去”是指去掉,但这个词本意却还指除掉。所以当欧阳故意加重读音后,侍卫勃然大怒,二话不说起刀砍向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