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将火折子拔开,明灭的火光一靠近焚蚰聆青绿的血水,立时腾出一股青焰。
焚蚰聆在焰火里疯狂地扭动身躯,随着火温升高,肉乎乎的躯体逐渐焦干,流出更多血水。将将长出来的新尖角被烤开了口,变作细布伶仃利齿的口器,无声咆哮。
“呕……”司徒陌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蛊虫,一时没忍住,险些没呕出来。
“焚蚰聆,”孤行少却若有所思,茅塞顿开后恍悟道,“原来如此。”
欧阳点头:“物极必反。”
追求温暖,却也必命丧于此。
所以叫焚蚰聆。
“你们俩能不能别打哑谜。”司徒陌道。
孤行少不管他,只问欧阳:“除了以血引蛊,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有,”欧阳点头,见司徒陌眼睛陡亮了几分,实在有些不忍心敲碎他的期盼,“找到养焚蚰聆的蛊师,让他撤蛊。”
司徒陌猛点头:“那就等6凛将人捉回来了,敢给爷下蛊,看爷怎么收拾他。”
“别高兴得太早。”欧阳道。
孤行少深以为然:“抓回来的不一定就是蛊师。”
被两人一唱一和泼了冷水的司徒陌气甚:“你们还真是……默契啊……”
孤行少只当没听见司徒陌的酸话,现目下,他更在意欧阳要以血引蛊:“你的法子听起来也不比找出蛊师靠谱。”
欧阳道:“其实大可不必担心的,我的判断向来不会有疏漏,只你们不放心罢了。不过我以此法换你们一个安心,你们须得答应,6凛捉到的人,让我审。”
孤行少不假思索道:“你要人,给你便是,本座不需要你拿什么来换。”
“我不占你们便宜,”欧阳道,“找个僻所吧,场地开阔,能燃篝火便可。”
“你说司徒陌身上没有焚蚰聆,那就是没有,本座信你,不用你再引血证明什么了。”孤行少,到底不愿意欧阳冒险。
孤行少这话司徒陌就不乐意听了,直嚷嚷:“不是,她说什么你都信?那她……”
“闭嘴。”孤行少喝道,蟒谷里欧阳歃血的点滴还历历在目,说什么他也不能答应再来一次。
至于焚蚰聆,对方花这样大的心思要跟着他们,还怕捉不到那个解蛊的蛊师?
“一时半刻要不了你的命,本座定将人捉回来给你解毒就是。”孤行少道。
司徒陌气得牙痒,虽知孤行少说到做到,只是如此一来,女人和兄弟孰轻孰重却是一目了然了,当下不免有些愤恨。
司徒陌啐了一口,切齿磨龈道:“重色轻友!”
说话间,欧阳手边的伪步行虫猛然跳了出去,朝着漆黑的驿道飞爬去。
欧阳望向漆黑的来路,若有所思道:“怕是由不得你们选择了。”
“?”孤行少。
欧阳凝神伫立片刻,蓦然喝道:“江松烟,断后!”
江松烟闻言拔出短剑,随着伪步行虫追了出去。
司徒陌还沉浸在被兄弟重色轻友的打击中,懵头懵脑没反应过来。
“司徒公子,该走了。”欧阳回身往马车上钻,还不忘好心提醒司徒陌。
孤行少虽也不比司徒陌明白多少,到底还知道跟着走:“你现什么了?”
“恶心的人来了。”欧阳嫌恶道。
隔了不知多远的距离,在场个个高手都还未现生人靠近,欧阳却率先嗅到了危机——不仅是伪步行虫的举动,还有夜风里越来越腐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