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看他一眼,“没有,回去刚才的地方。”
季宴亭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笑了出来,“收起来,跟我走吧。”
路痴小姐悄默跟上。
“如果你不是坚持租这个片区,我朋友有一套房源可能适合你。”季宴亭稍稍停下来,等慢他半步的人。
“啊?”
“他也是你们学校的老师,之前投资的一套房产一直闲置,算是新房,近地铁,小区环境不错,一个女孩儿住也安全。”
夏央觉得太巧合,可这人面上又看不出破绽。
没有破绽的人能观心,层层递进想让人宽心,“前阵儿他托几个朋友帮忙推荐相熟的租客,租金无所谓,人合适就行,全当找人照看房子。你愿意的话,定个时间我约他看房。”
夏央的确是着急租房的,从家里拿出来的两箱行李占用着宿舍的公共空间,也有些贵重物品,总归也不方便,“那麻烦你帮忙了,画院的面试是周一下午第一场,三点之后,你们方便的时间,我都好的。”
许是季宴亭所说的房源,于现下的她着实有几分雪中送炭的意义,夏央抛开人情接受提议,也罕见向他淌露出柔软的情绪,“麻烦你不好意思,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蛮着急赁房子的,谢谢你,季宴亭。”
她诚恳,合着隐约的难为情,那层冰冷的外壳好像一刹有了裂隙,里面透出温度。
“房子不住坏得快,这是你在帮他。还是那句话,不用事事都较真。”说不要较真的人,却沾染了她的情绪,温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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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季宴亭约陈家桥出来喝一杯。
接到电话的人夸张的语气,今天的太阳怕不是从东边落下去的,季老三你这是想开了,还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你如今破一回戒可太难得,就我俩吗,不喊老肖老许他们啊,别是什么鸿门宴吧。”陈家桥话篓子揭开了似的。
才懒得理他胡诌,季某人一句话,来不来。
“来。”
也难怪陈家桥戏谑他。季宴亭出事前搞金融,名校海归家世不俗,好头脑好样貌,毕业几年事业顺理成章地风生水起。
那时候各种酬酢多,他和陈家桥他们几个更是常常凑局,几人一个院里长大的情谊,顺心的闹心的都会拿出来说道说道。
只是后来的事谁也想不到,和江晚月恋爱年,谈婚论嫁了两人突然闹起分手,而江晚月竟能那么疯。
季宴亭是在江晚月车上出的车祸,事故判定江晚月驾驶的车辆全责。
舍出去半条命,昏迷一周醒来的季宴亭,被告知江晚月已经不治身亡。他的右腿和右臂,多处开放性骨折合并粉碎性骨折,伤势不乐观,一个月后由姐姐姐夫陪同去美国治疗。
后来,右手又做了三次神经和肌肉修复手术,只是遗憾,下臂丛神经及尺神经受损严重,他的右手手部功能无法恢复。再往后,就是漫长的康复治疗。
季宴亭好像很平静,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坚持独自留在国外,治疗之余也重操旧业自己做起了投资,以及,不声不响申请了学校,学习宗教心理专业。
大家都当他遭逢这样的大变故,找事排遣,不曾想他悟道似的转了性,一路拿学位,留校搞起了学术。
直到祖母过身,他回国。人是留下来了,却转头跟z大签了特聘约,有模有样地传道授业去了。
这一趟回来,大家也都瞧出来,季宴亭低调淡漠许多。
其实老公子还是那个公子,只是心性收敛起来,不爱同你掏心了。没事往寺院里跑,除了他自己投资公司这边必要的应酬,平时哥几个那些酒局牌局,再难约他出来,当真几分离群索居的意思。
陈家桥几个愁他,叹他深情。当年去美国前,手和腿都伤着,犟着让奶奶和姐夫陪他去了两趟扶元寺,第一回为着还他昏迷时奶奶求的愿,第二回,听说他只为请主持供一盏长明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