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跟着姑姑回了陈家村。
陈老太太就在院子里边挑子,见他们回来,冷嗤了声“能进绣纺”
芸娘还记着早上的事情,所以脸色微愠,但还是应“进去了。”
“真进去了”陈老太太一听,忙放下了手中的簸箕,一脸惊讶的向芸娘身后的阿沅。
随即露出了喜意,态度瞬间转变。亲昵的拉上了阿沅的手“我就说你是个手巧的,给老婆子说说,那绣纺一个月的工钱有多少”
着自家婆婆脸上贪婪的嘴脸,芸娘都觉得脸红。
“一日六文钱。”阿沅温声回答。
陈老太太一愣“酒楼洗碗的都有十文钱一天,这么大一间绣纺怎给得这么少”
阿沅轻声解释“刚进去的时候,都是这么少的。”
老太太又想了想,一文钱是银子,六文钱那更是银子了。
反正也不是她做活,等阿沅的工钱到手了,再哄哄她。说老四会娶她做正头媳妇,届时这丫头被哄得飘飘然的时候,为了嫁给老四,那还不得钱上缴了来讨好她老婆子
在老太太的心里,自家老四便是人中龙凤,好似人人都想嫁她家老四。
如此想着,老太太脸上又继续露出笑意“六文钱也好,别人挤破脑袋想进绣纺都进不了呢,还是我们家的阿沅有本事。”
上午还恨不得拿扫帚把人赶出门,现在一口一个“我家阿沅”的喊着,听着着实别扭。
芸娘知道自己婆婆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惦记着阿沅的工钱。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便把老太太的本性暴露无遗。
“阿沅呀,你你都在我们家住了好些天了,等发了工钱可不要忘了老婆子。”
芸娘知道自己婆婆就是这般没脸没皮的人,而且她自己性子也软了这么多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低声道“娘,阿沅再过一会就要去绣纺了,先让她收拾东西。”
想到将来白得的银子,老太太笑眯眯的道“去吧去吧,可别误了时辰才好。”
阿沅乖顺的应了一声“嗯”。
入了屋子后,芸娘拉着阿沅劝“你莫要听老太太胡说,你最要紧的
是给自己攒些嫁妆。”
阿沅应道“姑姑,我省的。”
芸娘点了点头,然后摸出了十文钱塞入到她的手中。
阿沅原本不想收的,但芸娘愣是塞给了她“姑姑也没有什么银钱,这十文钱你留着防身。你们是小女工,十日发一次工钱,而绣纺是住大通铺的,发了工钱后肯定有人惦记,所以你得把银钱都给带身上。”
嘱咐好了后,就去厨房拿了两个窝窝头。老太太正要骂人,但忽然想到阿沅进了绣纺,挣的银子没准能到自己的手上,顿时也不心疼那两个窝窝头了。
而阿沅也没有什么东西收拾的,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衣裳外,几乎孑然一身。
就是投靠了姑姑后,也只是用姑姑的旧衣裳修修改改才得一身换洗的衣裳。
一身换洗的衣裳,两个窝窝头,两根绣花针,一小坛子酸萝卜,一副碗筷,还有姑姑屋中的一个旧木盆。
这就是阿沅的全部家当了。
去镇上这段路并不好走,有人陪着才能让人放心。
但这个点去镇上的,都是坐牛车去的。姑姑送阿沅到村口,给了一文钱赶牛车了老头,让她坐牛车去了镇上。
镇上。
绣纺的梅娘与另外一个绣娘一块进了霍记铁铺。
铁匠大概是在战场上杀人杀多了,威严极强。
梅娘忍着这压迫感,与铁匠说道“我过来拿前几日说好的两把弯头剪刀和两把长柄剪刀,还有三十枚的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