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夫人见笑了,我这乡下来的侄儿,野惯了不懂规矩。”
乡下来的侄儿?倒是撒谎都不打草稿的,那样一双琉璃眼与你有几分像?
陈瑾不知道身为大雍战神的顾晏礼,为何会同北厥最受宠的皇孙以上下级相称,从二人间的相处模式来看,根本不存在胁迫这一说。
关系网卷轴里,万俟锦指向顾晏礼的线条,更是自始至终都闪耀着象征崇拜的红色。
“既如此,李掌柜不如再将他送回乡下去,莫要给你捅了大篓子才是。”
陈瑾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很明确——保住这一世的富贵命。顾晏礼的行为本就已足够危险可疑,若是再添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敌国皇孙,往后的展她不敢去想。
“是啊李掌柜。”王嬷嬷一点就透,接过她抛出的话头,把先前被冷落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末了还一副我是为你好的口吻劝道:“不是老奴鸡蛋里头挑骨头,实在是你家这侄儿忒不像话!也就是遇上我家夫人脾气好不同他一般见识,但凡换成其他主家,你且试试他能否全须全尾的回来。”
“是,是。夫人提醒得是,我代他同夫人道个歉,还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
陈瑾瞥了眼顾晏礼越来越沉的面色,轻叹口气道:“我自是知你为人,不会刁难于他。可日后这酒水生意若是做起来了,万不敢让这侄儿接手了去。”
即便顾晏礼不愿把人送走,她也要警告对方今后万不能让此人出现在其他权贵的视野里。顾晏礼好赖晓得演戏装装孙子,可这万俟锦是半点儿也没有要伪装的意思,心底想着什么只差印在脑门儿上让人瞧,随时都有爆雷的风险。
“自然、自然,我——”
顾晏礼还欲再分辨些什么,便是被匆匆赶来寻人的秋菊打断:“夫人,大姑娘热了!”
“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陈瑾这也顾不上再继续敲打,提起裙摆转身就跑。顾晏礼也急了,回身迎了万俟锦几步,抢过小瓷瓶就匆匆跟了上去。
只还不等几人进屋,便是同从里头出来的青衣男子撞作一团。
“夫人小心。”一道温润悦耳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
陈瑾在找稳平衡后不动声色的将顾晏礼虚扶在她腰间的手拨开,抬眸看向跟前提着药箱的男子,颇有几分吃惊道:“叶太医?你怎的来了?”
按着夏荷的话说,这一水的太医无论多大年纪,就没一个愿意过来的。
“那时下官出诊不在衙里,不久前才得了信儿赶来。”
“原是如此,劳你走这一趟。”陈瑾顿时心下一松,跑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顾思棠退烧,以现在的状况物理退热显然不是选。
“下人说思棠突高热——”
“夫人且放宽心,下官已为大姑娘诊过脉了,无甚大碍,吃两服药即可退热。”
闻言她重重呼出口气,轻拍了拍胸口,软声道:“如此便好。”
“只是大姑娘嚷嚷着疼,下官自作主张给她服用了顺息丹,眼下已是睡了。”说到这,叶安澈意味深长的顿了顿,方才接着道:“倒是夫人深藏不露、妙手回春,下官自愧不如。”
“不入流的野路子,让叶太医见笑了。”对着外行人她还能三言两句忽悠一番,可这对着同行陈瑾是半点也不敢松懈,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