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看来,干爹同侯夫人倒是也算得了个不差的结局。
“走,随我一道去看看。”只片刻的功夫,吕阳平便是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他起身掸了掸衣袖,淡淡吩咐道。
“?”孟钰闻言一个激灵,短短几秒,心底便是蹿出了十数个念头。
陈家嫡女作为干爹的软肋,是个极度危险的存在。因此,除了他与秋菊姐姐外,无人知晓这段隐晦的感情。那些个涉及到侯府和陈家的活计,都被他们拆碎了分散交由不同人去做,以降低泄密的风险。
偶有那一两个好琢磨的,因着消息断层,最终都只当是太子殿下意图笼络侯府和朝臣,借由干爹的手去做事。
这次干爹同意收下这从侯夫人直接送来的小明子,可以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一旦被有心人寻着些蛛丝马迹,那无甚自保能力的侯夫人,顷刻间便会化作控制干爹的密钥。
他完全相信,干爹会为了救侯夫人而置自己于不顾。
本就已走在了钢丝上,要是再不小心谨慎些,迟早要摔个粉身碎骨。方才他问干爹是否要去见见,也是一时心软糊涂,如今冷静下来思量了这几息,便是深觉不妥。
垂眸看着吕阳平那即将迈出屋的右脚,孟钰咬咬牙冲吕阳平深深作了一揖,恳切道:“干爹可要再想想?”
“嗯?”
“侯夫人的车马队随从甚多,仗势不小,兴许已引起了太子那边的注意。”孟钰想阻止吕阳平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只听一声轻嗤自头顶传来:“你当我是猪脑子不成?”
“啊?”
“你哪只耳朵听着我要出去见她了?”
“这……”
“啧,还不快随我去角楼。”
“哎!”
东宫的西南角楼足有五丈高,从最上层的瞭望口往外看去,周遭的所有动静一览无余。
孟钰伸着脖子往外看去,只见那原本停在角门处的马车,已被车夫赶到了一旁的槐花树下,阳光透过翠绿的树叶,星星点点的洒在那一行人身上。
“干爹,那位就是侯夫人。”孟钰倾身凑到吕阳平耳边,指着那亭亭玉立美妇人小声汇报着。
可话音刚落,他便险些被自己蠢哭。即便是多年未见,他干爹又怎会认错了人?哪里消要他上前去献这殷勤。
想到这,他默默往后撤了一步,抬手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十分懊恼。看干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方才用余光小心打量起那人面上的神色来。
出乎他的意料,干爹并没有表露出欣喜或是感伤,反倒那对秀眉是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