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懊恼。
他得知额娘在教其余妃娘娘算学时,的确惊讶不已,想到当初额娘出来后将他认错,他心中的疑惑也才越来越深的,加上宫女嚼舌根,再想到这个梦,他才急于知道真相的。
云锦书伸手掩住他的嘴,“忤逆一词怎能轻易扣在自己头上,也不怕别人听去!做了什么噩梦,让我听听。”
永璂摇头,“梦境荒诞,不说也罢。”
她瞧着他,认真道:“我之前在翊坤宫的时候病的甚重,也想开了许多事,那时我一边用算学消磨时光,一边想着,若是出去,我就换个活法,所以若是你觉得我性子变了,也是正常的。
其实不只是我的性情变了,我甚至都有些记不清往日的许多事了,可能那时在冷宫烧糊涂……”
她愁地敲了敲脑袋。
永璂眼中心疼愈盛,拉住她的手道:“额娘受苦了,儿臣不孝,不但没有出到一分力,而且还怀疑额娘,儿臣真是罪该万死!”
眼看他又要跪下去,她连忙拉住他,道:“不说这些了。永璂……有件事我想同你说。”
“额娘说便是!”
云锦书斟酌了一番,笑道:“你年岁渐长,也快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你可有想过……”
“额娘。”永璂面上闪过一丝赧然,郑重道:“儿臣年纪还小呢,何况,此事皆由皇阿玛做主……此事额娘万不可同皇阿玛提,万一皇阿玛……”
万一皇阿玛觉得额娘僭越,只怕又要迁怒。
猜出他的担忧,她笑问,“怕他生气?”他们已经讨论过了。
永璂轻声道:“皇阿玛赐给我的福晋就是最好的,额娘不用担忧,儿臣没有什么要求,安安稳稳度日就是儿臣所求……儿臣不够上进,还望额娘恕罪。”
云锦书笑了笑,望着眼前的孩子,眼中浮上无限的感叹,那拉氏有一个懂事的孩子。
“永璂……还有一事……”
“额娘说。”他乌黑的眸看来。
云锦书斟酌再三,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叫‘父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
“儿臣听过。”他清脆应道,“是‘触龙说赵太后’中的,说的是触詟说服赵太后送子入齐的事。”
她含笑道:“你读书读的真好。”
永璂笑了笑,道:“儿臣只是瞧过几眼。”觉额娘的欲言又止,道:“额娘要说的事不知是什么?”
她想了想,决定同十二说清楚这事,“永璂,你对西洋知道多少?”
永璂眼中浮上迷茫,想了想道:“儿臣瞧见过几个洋人,见过一些西洋药,还去过天文台,在秋狝的时候见过一些火铳,他们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她将他拉到近前,道:“他们不止是有几分本事,而是本事极大。永璂你想想,他们能乘着船来咱们这儿,可咱们却对他们知道的不少,而他们却又洋枪洋炮,你说……万一他们生了别的心思。”
永璂斩钉截铁道:“他们不敢!他们打不过大清!”
她正色道:“你怎么知道?”
永璂理直气壮道:“他们有炮,我们也有,难道我大清还能怕了他们不成?有皇阿玛在,他们翻不出大浪来!”
她看着这个对君父异常信赖的孩童,点头,“你说的对,有你皇阿玛在,就什么都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