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的价值就变成了不可估量,这位苏先生在她遭受危险时,也得保下她。
她将自己的弱势,就这样转换成了保命符。
如果不是里世界的危机四伏、每日悬崖之上走钢丝的境况,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爱赌。
在她说完了后,经历了一场沉默,许久,背对着她的苏幕弛应了一声:“……知道了。”
“蛛丝坟场站到了,请乘客有序下车。”
车内乍然变黑,因为突然李江南的视线也消失了一瞬,处于暂时失明状态,过了一会才恢复视力。
车慢慢地停了下来,李江南的背包因为惯性卡在了椅背上。
噢,因为太轻,差点忘了她还背着包。
窗外的景色终于从永无止境的黑暗,像褪色的颜料一般,渐渐变亮了一些,露出了一座破败车站。
油漆剥落的墙壁,充斥着硅胶的气息。锈迹斑斑的长椅,有着不同程度的断裂缺口。松垮的电线杆上站着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无神的黑色眼睛盯住闯入者。
站台贴着因风吹雨打而色彩褪去的巨大的明星代言,不过样貌不可恭维。
一团黑色的污泥捧着一颗不断溢血的鲜活心脏,向外延伸着无数细小神经脉络。
下面小字写着“绿色无机新鲜食品,蛛丝坟场产出,联系方式xxxxx”
夜色深沉,星星也几不可见。
车门“砰”地打开。
冯巩义紧张地搓起手,结结巴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李江南站了起来,手紧张地握住了座椅,神色却不变,向外面张望。
车站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见广告被吹动,在风中颤抖,出的窸窸窣窣之声。
站台的地砖染着暗红的颜色,像喷溅似的血液,在碎片下裸露的黑色泥土上显得昏沉而颓丧。
站牌的玻璃被击碎成蛛网状,透着年代的黄锈,而内部的纸页早已泛黄,呈现斑状的污渍。
寂静的夜色弥漫开,几乎听不见呼吸的声音。
真的没有什么危险吗?
李江南手心冒出了一层冷汗,心脏紧张地怦怦跳。
她一眨不眨看着外面,同时竖起耳朵听声音。
等等,风声里还有什么……
下一秒,她看见了那种奇怪声音的来源。
是黑压压的蜘蛛。
它们从公交车的车门处渐渐冒出头,刚才的声音就是它们爬动声。
它们和拳头差不多大,偏长,披着纯黑色的甲壳,肥硕而可怖,在爬过的地方留下液体的痕迹,又被跟上的蜘蛛所掩盖。
头胸部前端长满了细小漆黑的单眼,泛着幽冷的光。头顶有一对极长的触肢器,闪烁着液体光泽,在微微地活动着,像在因为激动而战栗。
细长有力的腿上布满绒毛,它们度很快地伸缩腿部关节爬行,八条足前赴后继,好像死神的触手,腹部的纺绩器顺着路径释放出银白的丝线,形成一条杂乱的“白路”。
蜘蛛们密密麻麻地从车门地上蔓延上来,身体多足相互挨挤,像快上涨的黑暗,压迫感十足,令人直犯密集恐惧症。
才一会功夫,它们就爬到了李江南的脚前。
苏幕弛沉声催促:“往后退!”
夜色渐深,如迫近的死神,令人窒息。
李江南松抓握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