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婆不一起吗?”
黎英睿放杯子的手顿住了。沉默了足足能有五秒,才说道:“瑶瑶她妈四年前没了。车祸。”
肖磊卷面的手也顿住了。心中波涛翻涌。既难过黎英睿的悲惨经历,又震惊对方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不幸!
“有凶手吗。”他问。
“没有。”黎英睿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情绪,“她自己酒后驾驶,撞杆上了。”
肖磊沉默了会儿,撂了筷子。俩手在桌面上搓成拳头:“孩子生病,老婆车祸。够操蛋的。”
黎英睿睫毛颤了下,缓缓抬起了眼。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怔了一怔。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不敢说火眼金睛,也自诩阅人无数。
但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澈见底的一双眼睛,里面就两样东西:浓烈的难过、以及深深的同情。
不是社交礼仪,不是逢场作戏,更不是自我粉饰的惺惺作态——这个不讨喜的倔小子,此刻是真心地为自己感到悲哀。
这份真诚和纯粹,让黎英睿久违地感到了一丝人性的温暖。
“都过去了。”他直起身子,给肖磊夹了块龙虾,“要多了。一会儿你打包拿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啊,黎总帅气多金,还这么温油!谁不沦陷!就问谁不沦陷!
磊子你起开!让我来!我有文化素养还对孩子好!
(奋勇争先但终究被大熊挤下了擂台)
“大哥,这龙虾啊。”朱有路眼珠都要掉碟子里了,“从哪儿整的?”
“人请吃饭剩的。”
“嘎嘎吃了没?”
“这点儿是从嘎嘎嘴里抠出来的。”肖磊把米饭撂他跟前儿,“都没屈着,吃你的。”
朱有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会儿也不舍得狼吞虎咽。小口小口地抿,龙虾壳都要嗦出火星了。吃两口,还得推下眼镜,看着那个忙叨。
“这周六我有事,你自己去重配个镜子。”肖磊从屁股兜掏出钱包,“五百够不?”
“不用。”朱有路使劲摇头,“真不用。”
“麻溜去配。”肖磊踹了他凳子一脚,“上战场能端个破枪?有你推眼镜这功夫,别人题都瞅三遍了。”
朱有路连人带椅出溜了半米,垂着脑袋小声道:“两百就够了。”
“给你拿五百。配个好点的,度数长得慢。”肖磊一边说一边抽钱,抽了三张,钱包空了。
朱有路紧着道:“哥,就两百,那贵的都智商税。”
“你等会儿,我还有。”肖磊把钱包撂桌上,回屋去拿步数大赛的奖品袋。
袋子里是个精美的礼盒。掀开盖,一个皮本子,一只签字笔,一个保温杯。都是黑色的,烫印着睿信的logo:铜钱图样,中央一个古体的‘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