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衡帝指指秦琰:“朕的三儿子,穆王。”
一听是穆王,桑诺烂漫的蓝眼睛,立刻对上了秦琰的红眼睛:“原来是穆王,幸会幸会。”他笑着拱手。
秦琰冷着脸还礼,丝毫不介意自己的冷脸这会儿成了“冷|屁股”。
正衡帝问道:“不知桑诺王子去而复返,所为何事?”桑诺早上刚刚进过宫,下午又来,倒是勤快得很。
桑诺诚恳地道:“方才桑诺前往棋社见过了海棠姑娘,本想亲自告诉她求亲之事,可一想,海棠姑娘再如何仙姿洒脱,终究也是大良朝的姑娘,不可唐突了,所以想着倒还有些事要请求皇帝。不过,我倒是来得巧,恰好穆王殿下也在,不如一同商议……”
话音未落,秦琰已冷冷地道:“不用商议,海棠不会嫁给你的。”
桑诺一愣,道:“大良皇帝已允诺了我。”
正衡帝看着形势不对,心道不妙。这事儿不能黄了,桑诺看上个丫鬟,那是意外之喜,不然要是轮到永奕公主,林贵妃还不得跟自己吵死?正衡帝最怕林贵妃发脾气,两个时辰都不一定哄得好啊。
“这事儿自然是朕说了算,桑诺王子你放心,七日后迎娶崔海棠,就这么定了。其余一应婚典事宜,礼部会有专人替你操持,桑诺王子不用费心。”
秦琰却完全不顾正衡帝的面子,打断道:“父皇,一女岂能……”
“住口!”正衡帝终于火大了,泱泱大国,一女嫁二夫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成了个笑话。这个秦琰非但不识时务,反而与朝廷、与父皇对着干,简直是半点都不顾惜大良朝的名声。
秦琰被他一吼,亦是一凛,随即明白厉害,倒也醒了过来。
不能因为海棠,伤了大良朝的颜面。
忍了忍,却道:“绝非儿臣故意要让父皇好看、要让桑诺殿下难堪,实在是儿臣有不得已的苦衷……”
见他神情忧虑,桑诺却顿时想歪了。早上海棠姑娘说自己头疼,莫非……
“是海棠姑娘有病?”桑诺关切地问。
这借口,真是送得巧妙、接得无痕。海棠的确有病啊,不过,不是你桑诺能知道的病。既然你送了这个借口过来,我不好好利用,也是辜负你的美意。
“是啊,她有常人不知的不足之症,北驼国天寒地冻的,娶她过去不是爱她,倒是害了她。”秦琰说得一本正经。
桑诺叹道:“没想到海棠姑娘天真可爱的背后,另有隐情,如此看来,现实逼人亦能洒脱乐观,真是极好的性子。穆王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北驼国虽是天寒地冻,北驼王宫却是富丽堂皇,号称,王宫里常年温暖如春,绝不会对海棠姑娘的身子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呃,这个桑诺,外表这么粗,内心居然这么细。我们的穆王殿下果然还是比较擅长下棋,抢女人,好像不太拿手啊。
“桑诺殿下如此诚心诚意,我就更不能欺瞒于您。海棠姑娘是很天真可爱,所以……咳咳……所以……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说实话,这招有点无赖。
想当初说海棠是穆王府的丫鬟,他堂堂王爷还一身粗布衣衫跟着去凑热闹;眼下有人看上她了,你就玩这招……
连桑诺内心都有点鄙视了,穆王虽然长得丰姿神秀的,可实在有点贪多嚼不烂啊,他可早就听说穆王府又有王妃,又有侧妃,还有好多位夫人,女人这么多,还向丫鬟下手。
他更心疼海棠了,想救她脱离“火坑”的心更甚了。
“这点,除非殿下您介意,我们北驼国的男人都不介意。一个好女人,一定是好在性子爽朗、才华横溢,与别的皆无关系。”
别说秦琰听呆了,就是正衡帝都张大了嘴巴。
正衡帝以为秦琰当着人家说一个小丫鬟是自己的女人,这已经够失体统了,没想到,这个桑诺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看上的女人并非完璧之身。
别说,桑诺没说错,他是不介意,穆王还真的挺介意。
秦琰有点抓狂,怎么碰上这么号人,只得硬着头皮道:“桑诺殿下没说错,就是您不介意,我们大良朝的男人,还真的无法接受这个。她以前是我的女人,以后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桑诺仰天哈哈大笑,笑得正衡帝和秦琰莫名其妙。
“哈哈,所以父王一直说,大良朝所谓礼仪之邦,有一半都是繁文缛节。一旦礼仪成为枷锁,困住的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自己。”
正衡帝与秦琰父子二人,闻言目瞪口呆,这样惊世骇俗的语言,他们完全没有听过,连大良朝最具反骨的知识分子都不敢这么说啊。
桑诺鄙视道:“你们喜欢女人,就占为己有,然后左一个右一个,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是一堆女人,而不是一个女人。你们确定自己这种喜欢,不自私吗?”
正衡帝涵养好,虽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好歹桑诺是外宾,有些“出言不逊”还得担待着,这样方能显得大良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但他很担心秦琰啊,自己这个儿子,脾气不太好啊。
正衡帝的鸭子
没想到,秦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皱着眉,问桑诺:“那请问,北驼国的男人,如何喜欢女人?”
桑诺道:“喜欢她,就全心全意地,只喜欢一个人。女人不是宠物,更不是奴隶,她是你的女人,更是你的女神。她过往爱过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与我在一起的时候,全心全意地爱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再喜欢我,我也会尊重她,微笑着送她离开,她有权利寻找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