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想想不对,听说这顾家颇有几个妻妾,孩子也甚多,光女儿,顾绮影就排行第三了。
“可……我家以前的宅子甚小,您家住得下吗?”
顾绮影笑道:“一开始是有些局促,后来,另外两户机缘巧合的,也都被我爹买下来了,经过改造和扩建,现在足够我们一家人住啦。”
原来如此,海棠只记得那两家一户是商人,另一户亦是个官家,想来这么多年,商人搬迁,官家调任,倒是成全了顾家了。
“原来已经改造了呢,不知道院子里那株海棠还在不在?”
“在啊,还年年开花呢,每到春天,满院都是海棠艳丽的身姿。我入府的时候,开得正盛。”
海棠露出艳羡的表情:“那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爹栽下的……”
突然,她望着顾绮影,露出请求之意:“等入了秋,能请侧妃……不,顾姐姐。请顾姐姐迁一株给我,不知道成不成……”
顾绮影笑道:“那有什么不成。我是不知道这海棠花原来还有故事,若知道是你爹亲手栽的,早就巴巴儿地请你去看了。”
说归说,海棠也明白,自己一介侍妾,哪有可能真的去兵部尚书家赏花。
“谢谢顾姐姐,上门多有不便,只待迁一株我种在院子里,便可朝夕相处,正如见到爹娘一般了。”
二人相谈甚欢。起码,海棠觉得甚欢,想到自己很快又能见到父亲手栽的海棠花,她就无比开心。顾绮影说要走的时候,海棠甚至有点依依不舍。
回到端华阁的顾绮影,却并没有海棠那样愉快。
可以确定,当初穆王遇见的小姑娘,正是儿时的崔海棠。顾绮影曾经爱极了院子里那株西府海棠,娇艳明丽,却又热情洒脱。曾有人用那花去比拟她,她当时还暗暗欢喜。
可如今再想到那株海棠,她恨不得将它连根挖起,一把火烧了。
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莽撞。自从冒了崔海棠的名,穆王对自己正是浓情蜜意,眼下要做的,是巩固这爱意,可不是轻举妄动把事情搞砸。
便叫了丫鬟研墨,她要给大哥写封书信,让他务必养好院子里那株海棠,然后,再交待一些其他的……
这天,永柔又来了。
自从秦琰的同母妹妹永寿公主西嫁以来,秦琰那份对妹妹的疼爱,实在无处安放,就稍稍移了一些到永柔身上。又加上永柔是他救出来的,自然对他也是更加依赖。
小保去凝晖阁接了海棠过来,永柔一下子扑了上来。
她与海棠已见过几次,彼此越来越亲热,对旁人的多疑和敏感,一到海棠这儿,就全消失了。
海棠猝不及防,差点被她扑倒,狠狠地接住她,等她放开之后,拍拍胸口:“公主啊,您是羊,不是狼,不能这样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