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听您的。殿下叫我不放心上,我一定不放心上。”
秦琰忽然明白,海棠哪里是真的没心没肺。她只是将这些悲苦深埋心底,将最好的一面示人。她不愿影响别人的心情,也不想拖累自己的情绪。
“你还不明白么。我就喜欢你陪着我,说说话也好,下下棋也好,就这样坐在马车里走走也好。说我心里没有一点遗憾,这也是假话。但这遗憾比起你的陪伴,就微不足道了。”
这话说得让人心颤。海棠点头:“所以我更应该陪着您了,不管您去哪里、吃什么苦,我都陪着你,直到……直到回到京里……”
海棠打定了主意,等回到京里,她会远远地退开,望着秦琰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望着他生儿育女,望着他权倾天下,然后由衷地为他高兴。
所以这一趟,更要用心将它走好,认真地、全情地,走好。
秦琰哪知道她心里头想了这么多,替她擦了眼泪,笑道:“说得这么伤感,都不像你了。别想那么多,回京的事,等回京再说,眼下我们在外头,把京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儿都丢了,如何?”
“嗯,殿下说的都对!”
“哈哈,我都对,你都行!”
海棠破涕为笑,挥挥小拳头:“您说得对,我行!”
临近午时,果然听见车外热闹起来,像是到了集镇的样子。海棠掀开帘子,见永柔已经率先下了车,正向这边走过来。海棠突然想起一事,低声问秦琰:“我们走了,永柔怎么办?”
秦琰道:“我与侍卫首领已暗中布置好,她会平安抵达奉州等我们。”
永柔望见海棠,开心地喊着:“姐姐,姐夫,下车啦!”
海棠有点头疼:“唉,我那个呆子哥哥,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多了个弟弟,不知道会不会吓得跑回京城,找爹娘当场对质。”
秦琰想想那情景,突然也觉得有点好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两个胡搞去,希望等我们到奉州的时候,他们还没打起来。”
说话间,二人已戴上蒙了面纱的斗笠下了车。
永柔好奇:“姐姐与姐夫戴着这个作甚?”
秦琰道:“你姐姐嗓子有些不舒服,说这儿风沙大,怕不适应,还非逼着我也要戴上。你知道,她是惯常欺负我的。”
“哼!”一声冷哼从海棠的面纱后传来,“殿下可以选择不戴。”
“我胆小,不敢。”
又打情骂俏。永柔觉得自己太心累,整日对着这么两个人,一颗思春的心被戳成了筛子。
随行的人已经安排好了用餐之处。这集镇算不上特别繁华,但在这穷乡僻壤也已算是一处富饶的所在。酒馆简陋,堪堪上下两层,随从们将桌椅擦了又擦,也露不出本来面目,只得将就。
侍卫和随从们都留在外头席地而餐,秦琰几个与随行的官员进了酒馆,简单地用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