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岫正好走过来,他听到了周黎川对谭文意的话,狼一般的眼睛瞬间盯上了谭文意的脸。
谭文意本能地打了个冷战,心有余悸的看着站在姜早身后的年轻男孩子。
姜早意识到了李白岫的目光,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跟你姐夫进屋去。”
李白岫收回目光,有些可怜巴巴:“姐,你都不问我出了什么事,你都不担心我吗?”
姜早轻叹了一口气:“你能有什么事,李家拥护李鸣一的那一派,有一个是你们学校的高层,除了毕业的事情还能有什么。你们两个进屋去谈,别再这边碍眼。”
李鸣一住了嘴,天大地大,早姐最大。
周黎川整理了一下被姜早扯得有些发皱的领带,略带威胁地看了谭文意一眼,转身和李白岫一起回去了房间里。
两个男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姜早才回头,拿起桌子上的花茶润了润喉,而后开口道:“学姐觉得我不靠自力更生,而是心甘情愿做豪宅中的小娇妻,是一件浪费自己才华的事情,对吗?”
谭文意忌惮周黎川刚刚的话,清了清嗓子,不敢多说。
姜早笑得从容,丝毫不介怀刚刚发生的一切:“‘娇妻’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只是现代思想赋予了它许多另类的颜色。
我上学时候有一幅画,在国的拍卖会上,拍出了46万美金的价格,脱离了原本的光环,隐姓埋名参加画展,画展上展出的画作价值如今已经翻了好几番。我现在确实是靠着周黎川生活,可没有他,我依旧还是我。”
谭文意看着杯子里漂浮的花瓣,仔细思索着姜早的话。
姜早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学姐,人格独立的第一步是自我认同。而不是任何他人以及社会的评价。”
谭文意看向姜早的脸,她的神色淡然从容,眉目温柔,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的搅扰她的心情。
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孟乔崇会说姜早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姜早站起身,准备回去听听李白岫的麻烦,转眼看见谭文意发呆的样子,又开口道:“学姐看到刚刚周黎川领带上的领带夹了吗?”
谭文意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个领带夹是我之前买来送他的,他现在十天有九天都带着。有些时候和西装搭配不上,他宁愿换身西装也要带着那个领带夹。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喜欢,而是因为那是我送给他唯一的一件礼物,并且在我满意之前,他都不会从我这里得到新的礼物。”
谭文意笑了笑,说:“周总真的很喜欢你。”
姜早将原本腿上的毯子对折再对折,随后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因为他喜欢,所以我离不开这里,可既然留下,我就不会任人宰割。锋芒不一定要裸露出来才能保护自己。学姐,你我都挣不过命运,但是争一争自己还是做得到的,对吧。”
一语点醒梦中人,谭文意深深地看了姜早一眼,说道:“谢谢你。”
姜早笑了笑,转身离开。
一直呆在不远处的保姆立刻上前,轻轻扶着姜早的身子,走向房内。
李白岫正坐在书房的沙发里,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自己写下的毕业论文。
周黎川站在窗前用手机打电话。
姜早推门进来,李白岫正好敲完一行字。看见姜早进门,连忙放下电脑站起身扶她。
“姐,你聊完了?那个人是谁啊,你干嘛跟她说那么多?”
姜早就着李白岫的手扶着肚子坐下,说道:“那是我大学时候的学姐,孟乔鸢未来的二嫂,估计是孟总谈到了婚姻的事情,让她想得多了些。不论是出于什么关系,我都适当开解她几句都是应该的。”
我姐永远是我姐
李白岫有些不开心:“她说话那么难听,姐你都不生气?”
姜早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生气?她那些话不是冲着我,只是一种对自己未来的担忧。你也要理解,女人婚前婚后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两种生物,她不喜欢自己可以预见的未来,内心担忧也有道理。”
李白岫冷哼了一声:“哼,哪有什么担忧,分明是既要又要,不想离开男朋友,又不想被婚姻束缚,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但凡做人总有取舍,只要活着就不可能不受委屈,在生活中挣扎求存才是人间常态,什么都不做就想一劳永逸,真能异想天开。”
姜早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从某一个角度上来说,李白岫说的其实没毛病。但是话又不能这么说,谭文意面临的问题确实是现在很多人都会犹豫的问题,在人生选择的岔路口,谁都不敢随便迈出脚步的。
周黎川打完电话走过来,没有对两个人的对话发表意见,他顺风顺水一辈子,除了姜早就没在别的事情上吃过亏,随意插入这样的话题容易引火烧身。
“你的毕业程序没有问题,照常提交就行。我把你的毕业导师换成了蒋教授,明天你拿着论文直接去找他,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姜早好奇地问:“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是怎么卡你的?”
李白岫说:“我大一评教的时候,给我现在的导师打了不及格……本来没什么事情,可是我们学院的毕业论文程序突然间有变动,导致一批同学的积累分不够。我受到波及有延毕的风险。加上之前评教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阴谋论都出来了。”
姜早的眸色瞬间冷了冷:“你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他们就玩得这么阴,看来你给他们的危机感太强了。强到让他们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