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你也会想朕吗?
但赵晟伦终究没有说,而是对柯清怡道:“扶朕到软榻上吧,朕想坐着跟你说说话。”
这样躺着,实在是狼狈。
他不想让宋怀颜看见他脆弱的模样。
宋怀颜心中的他,应该是高大威武、英俊潇洒的,而不是病恹恹的药罐子,整天窝在不见青天正日的屋子里要死不活。
柯清怡沉默着将他搀下了床,扶到软榻上坐下,自己在案几另一头坐着。
她看着赵晟伦的模样,心想叶绮遥果然是狠心,这昔日威风凛凛的男人此时竟真的是只差一口气了,皮肤苍白,眼睛深陷,命不久矣。
不知道还经不经得住她最后的折磨。
赵晟伦贪婪地看着她,问:“颜儿,你怎么回来了?”
其实他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盼望着宋怀颜回宫重返他的身边,一方面又希望宋怀颜不要回来了。
他虽是不会看人,但也不是瞎了,还是猜出了叶绮遥准备干什么,也知道如今自己是沦为了阶下囚。
早些时候他会发怒,会反抗,会想法设法逃出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他愈发有心无力。
而今时今日,他连那份心都要没了。
叶绮遥于他,是深入骨髓的毒|药,他爱得来为之沉沦,就算是现在也戒不掉。
他不得不认命,栽在叶绮遥手上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事到如今,他仍然幻想叶绮遥对他尚存一丝情分,只是软禁着他,不至于索了他的命。
可是宋怀颜不一样,她是他的结发妻,是叶绮遥立足的最大的敌人。
赵晟伦担心宋怀颜这次是被叶绮遥给强迫回来的,害怕叶绮遥之后对宋怀颜不利。
他有今日,全是他自食恶果。
但宋怀颜什么错都没有,如若仅仅是因为他的原因而受叶绮遥加害的话,那他真的是痛心疾首,身上背负的愧疚的荆棘疯长,刺穿他的骨肉,他的心头一片血肉模糊。
尚不说他对宋怀颜的不好伤了她的心。
没想到到头来,连他过去对她的好,都会要了她的命!
无论如何,他都是亏欠宋怀颜的,一颗心,一条命,至死都还不清。
他径自地在愧疚与忧心中沉溺,柯清怡慢慢地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壶酒和三瓶罐塞不同的药,压在最底层的单子上写着酒和每瓶药里放着的东西。
她先把酒摆上桌,为自己和赵晟伦分别倒了两杯,场景仿佛当初她离宫前一晚。
“皇上,这是臣妾在朝城自己试着酿着的酒。回来也不知道给皇上带点什么,就带了些回来。”
柯清怡举着杯,望着赵晟伦道:“去年相别,皇上与臣妾各喝一杯,今日对饮,就当是庆祝重逢。”
第一次,洞房花烛夜,交杯酒结连理生。
第二次,幽幽深宫院,饯别酒告故人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