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君虽然是皇帝,季贤达却也是北境总兵,他并不习惯被拒绝。再说他自认为知道了皇帝的秘密,所以李慕君不必忌讳他。
握住的手虽然有些血污却纤细柔软,季贤达想了下又对身后的宫女吩咐:“打水来。”
宫女们看向李慕君。
手已经被人握住了,再拒绝非要自己包扎反倒显得奇怪,于是李慕君脸色平静的点头。洗去血污和汗水尘土双手,纤细素白在阳光下竟然有些通透的感觉。
季贤达挑眉简直比女人的手还女人,他撒上药粉然后用布条缠紧在手背上绑成死结:“陛下不如先练马步。”
“不必。”这只手好了,李慕君伸出另一只手,她的手指太纤细要练得骨骼粗壮些才好瞒人。
其实这点小伤,李慕君根本不当一回事,可是肌肉的酸痛无力却让人无法忽视。双手握刀前弓步,砍,回旋,砍。
‘砰’
‘砰’
“三百九十一”
收势立定,双腿微分举刀后过肩,前低头弓步挥刀,砍。李慕君觉得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罢工,腿、腰腹、胳膊、肩膀。每一次的动作,不像是肌肉在运动,倒像是一台老旧的机器在沉重的吱呀运作,似乎下一刻就会分离解析。
季贤达在旁边看着李慕君脸上的汗,随着回旋洒落。李慕君又一次做完一个丁字回杀,颤着腿颤着双手握刀收势。
“要不陛下休息下再练?”
“休息下重新开始更难。”
“陛下的身体……”这小皇帝真没问题?
李慕君终于转过头。面色清冷的对季贤达说:“朕的身体没问题,答应让你做体术师傅,是为了季爱卿铁血铁面的名声,希望季爱卿不要让朕失望。再者朕的这点训练真的过量?”
其实他安排的训练真的很轻,只是小皇帝从未出过力,才会显得这样艰难。
可为什么他看着纤细的身影,拖着大刀几乎要摔倒竟然会心软。这是不对的,没有训练过开始几天谁不难熬?季贤达严肃起面孔。
“陛下请继续。”
这一天中午再回来的时候,李慕君坐着步辇已经没力气自己洗澡,浑身的肌肉不自主的颤抖。王嬷嬷拿着棉巾细细的替她擦拭:“陛下不如叫钱太医过来按摩一下。”
王嬷嬷说的钱太医就是钱院判的儿子钱益康,钱家父子是李慕君的专属医生。
“不必了,叫太医难免惊动太后和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