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的,违反规章制度,放到哪个厂子都得开除。”
艾秋秋再次在村办大会上,公布了周嫂子的行为,开除之后,并别说:“周嫂子三代以内的直系亲属,半年内厂子都不会录取,半年后酌情考虑。”
“你这不就是连坐吗,谁给你的权利?”周嫂子的亲属纷纷站出来反对。
艾秋秋道:“那这样吧,如果你们周家的亲戚不使坏,我收回这条规定,但周嫂子是一定要被开除的。”
……
周嫂子被开除后,县里几个订单陆续停了,等县供销社都停了订单后,厂里和村里那些被村委欺压惯了的乡亲,人心惶惶。
“厂子还能不能开得下去,要是螺蛳酱厂都停了,小河湾村只会越来越穷。“
“不止呢,这次被招聘进厂的,都被村委讥讽上了,你没听说吗,周嫂子家放话呢,等她家男人竞争上村支书,要有仇报仇呢。”
“老支书这两年都不管事了,哎,咱们小河湾村,是没指望了,一点盼头都没有。”
“你们别灰心呀,县里的订单是停了,但是厂子一直有活儿做,运输队不给咱们送货,艾厂长就和蔓蔓霏雪她们,自己出路费往市里背,这大半个月已经去了三趟。”
姜红枝儿子是推销员,趟趟都跟着去,虽然儿子嘴严,但她多少察觉到一些,这螺蛳酱厂,不是说倒闭就轻易倒闭的,所以两个妯娌说风凉话,撂挑子叫她多做家务,她也忍着没二话。
“既然有订单,厂子的账目为啥捂着呢,到底挣不挣钱呀,其实艾厂长挺好的,都是为了我们,最后别叫她和爱人为小河湾村的事,闹的赔钱离婚,那我心里真是不忍。”
姜红枝劝道:“艾厂长说做满一个月,一定会给大家的交代,都别想了,做好我们分内事,周家人再说什么,咱也别理。”
周嫂子是隔壁公社的,隔壁公社水资源丰富,养鱼养虾,条件好,嫁的是小河湾村老会计家的儿子,和村长同气连枝。
周嫂子最近可得意了,趁着艾秋秋她们去送货,又跑来螺蛳酱厂外面阴阳怪气,“就这点销量,螺蛳塘里的螺蛳,放臭了都用不掉,我娘家的鱼塘里多着呢,你们到底还收不收,给个准话。”
姜红枝婆婆是个有点经历的老人,跑到卫家,找卫老头说:“他叔,都是一个村的,将来螺蛳酱真好了,等于你们没退路,咱们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不明白吗,咱们小河湾村的天,也是时候变变了,大家都好不好吗,非得让姚家把全村人祸害的,穷得穿不上裤子你才高兴?”
卫老头沉默着抽了袋旱烟,叫老婆子把小儿媳妇叫回来。
他老婆有些不愿意,“跟村长对着干,你儿子不想当村会计了?”
“账都算不好,当什么会计,还不如盼着厂子兴旺,年底多分点红。”
周嫂子被婆婆叫回家,又被公公训斥了一番,气得回了娘家。
卫老头呵斥儿子,“不许接,谁都不许去接。”
周嫂子娘家的哥哥弟弟跑来,给卫家砸的没有一个好碗,公社来人没调停好,两家离婚了,嫁妆全部搬走,卫家赔了一百斤粮食,下个月就没米开锅了,为着这件事,螺蛳酱厂成了全公社的笑话,周家人还放话了,不叫县城任何一个地方,出现河湾村出厂的螺蛳酱。
风口浪尖上,螺蛳酱厂又完成了八百瓶订单,要送去市供销社。
县里的运输队不出车,艾秋秋和真假千金三个人,每个人挑着两百多瓶的担子,准备去县城坐车。
之前都是四个人送,而且送的是五百瓶,没这次重,何霏雪不解的问道:“秋秋,这次怎么不让小伍和小万跟着?”
艾秋秋是给他们俩另外安排的任务,才撇开的,今天新任的县委书记要来,那不得找机会在县委书记跟前卖惨啊?
她笑道:“今天幸苦一下,这个月最后一趟送货,收了钱,回来盘账,就能发工资了。”
准备坦白
真假千金听到了艾秋秋的心声,心想县委书记呀,那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她们俩爆发了无比的勇气,咬牙挑起了担子,沈爱珍看到俩个姑娘居然干起了苦力活,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
季秋梅连忙劝慰,“舅妈,先苦后甜,两个妹妹这种苦都能吃,一定有成就的。”
“什么成就啊,我宁愿她们嫁个好男人,相夫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真假千金可不爱听这话,把担子放到拖拉机上,歇了口气说:“我们用螺蛳造福乡亲们,回头肯定奖励个田螺女婿回来,妈,你就等着享福吧。”
沈爱珍气笑了,“跟着小艾一起,你们俩的精神也越来越有病了。”
……
因为担子实在太重,在县城汽车站买票的时候,挨跟车员数落了一顿,之前几次艾秋秋都是对骂的,今天好声好气求到眼睛红了。
一个中年俊朗的男人,撇开身旁年轻的同伴,过来询问怎么回事,跟车员立刻抱怨道:“这几个小姑娘,每趟都要带几百斤的东西,要不要脸啊?”
艾秋秋立刻说:“就这趟多一点,这一瓶螺蛳酱半斤多,其实也就四百多斤,还不到三个人的重量。”
“螺蛳酱?”中年男人非常敏锐,询问道:“哪个公社的厂子,这是要卖到哪里去,怎么不叫运输队,要靠你们几个小姑娘用肩膀来背,男人们都干什么去了?”
艾秋秋苦笑着摇摇头,补了一张货票,上了车。
跟车员真是义愤填膺,气不过继续吐槽道:但并不是吐槽三个小姑娘,而是这欺负人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