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去冰箱里取一瓶矿泉水,就耗去她大半体力。
她靠在冰箱门上喝水,喝得极慢,每吞咽一下都要花费很大力气似的。
目光也呆滞迟钝,望着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半天也挪不开。
喝完400l的水,肖洱花了一个小时。
想打电话叫外卖,可是手机早就不知丢在哪里找不到了。
肖洱只好换了衣服,带上钱,下楼去买食物填进肚子里。
距离小区最近的是一家馄饨店。
肖洱挨到门前了,却居然看见了正在买馄饨的陶婉。
她买了三份,两个大份一个小份,都打包带走。
这个时候,她在这里买馄饨,大概是要送去一条街外的酒吧给聂铠他们。
陶婉也看见了肖洱。
她很惊讶,快步迎上来,说:“学姐,我好几天没看见你,发信息也不回,我好担心你出事呢……”
肖洱说:“我的手机可能丢在活动中心了。”
“你脸色太差了,是不是不舒服啊?”陶婉说,“去医院了吗,吃药了吗?”
她脸上的关心半点掺不了假。
陶婉比之自己,干净洁白得像没有被踩过脚印的雪地,她善良而温柔,即便面对一个曾认作为潜在威胁的人,也不吝惜关怀。
肖洱望着她,在心里说,她总有一天,会变成聂铠的不可取代。
自己呢,差一点又要成为破坏一切的元凶。
若真的生下孩子,如王雨寒所说,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聂铠知道了,那他身边的姑娘到那时又该如何自处?
肖洱,你就承认吧。
你自私得近乎残忍。
孩子没了,对所有人,都是一桩好事啊。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除了你,没有人会盼望这个孩子活下来。
陶婉觉得眼前的肖洱和那天与自己在三楼交谈的学姐,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她形容不好那种感觉,只是潜意识里觉得,现在的肖洱,看起来不太好。
陶婉还想说什么,聂铠打来了电话。
“喂,小铠。”
“你在哪?”
“你唱完了?汪玉东刚刚让我出来买几份馄饨。我一会就回去啦。”
“告诉过你多少次,别听他们瞎支使你。”
那边的少年脾气不太好,声音很大,肖洱听得一清二楚。
陶婉有一点抱歉,微微别过身子,小声说:“好啦知道了。”
可他还是很暴躁地说:“你脚不是崴了么,乱跑什么。”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
“行了,你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
陶婉轻吐舌头,笑容微微扬起。
肖洱静静站在一旁。
她确切地感知到胸口里生生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