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被驳了面子,那人也不生气,还是讪讪笑着,正欲再套近乎,又见他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没什么情绪地问,“只喝一杯就够了吗?”
这话说得实在不算客气,摸不准他的脾气,连同ryan在内,几个股东连连赔笑,端着酒杯个个都要先喝为敬。跟刚才在酒桌上高谈阔论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或许这就是阶级的不同。
包厢里这下彻底安静了。
因为这么年轻漂亮的一张脸,神情口吻却比在座所有人都要嚣张。
实在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幼宁很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身体却实在没有力气,思绪轻飘飘的如坠云层,挣扎片刻后,还是有些无力地把脑袋靠在他后背上。
钟意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僵,下一秒,将她打横抱起来,像是突然没了耐心:“人我先带走了,你们慢慢喝,不用送了。”
话音未落,已经有几位股东起身,思虑片刻,实在不太敢来送,怕又触了这尊大佛的霉头。
只得又尴尬地坐回去。
一路被他抱着出了包厢,林幼宁脑袋埋进他胸口,并不清楚刚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昏昏入睡。
而钟意刚刚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垂眸看着她,叹了口气,没什么办法似的问,你说到底该拿你怎么办。胃才刚好了几天。
林幼宁不说话,他也不恼,抱着她走出酒店大门,走到露天停车场,打开车门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匆匆忙忙的。
回过头,他看到了一张几分熟悉的脸,好像是林幼宁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
想到这里,脚步稍顿。
对方看到他,脸刷的一下红了,把手里的挎包递过来,支支吾吾地说林幼宁的包落在座位上了。
钟意便接过来,很礼貌地向她道谢,除此之外一句话都没多说,转身上了车。
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触目所及之处都是雾蒙蒙的白。
林幼宁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很难受。好半天,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睛。
沿途的风景在她眼前不断倒退,变成一片模糊的霓虹灯影,原本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也被扭曲成了混乱的形状。
她有些费劲地转过头去看驾驶座上的人。
视线还未与他对上,忍耐就已经到达极限,林幼宁身体猛地前倾,一张嘴便吐了出来,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和真皮座椅。
钟意匆匆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凑过来看她:“姐姐,你还好吧?”顿了顿,又自我检讨道,“是不是我开得太快了?对不起,你想吐的话就吐吧,吐完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