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抬脚就踹她:“什么这个下场,敢不敢积点口德?老娘奔着一辈子单身总不会惹上这些有的没的了吧。”末了还是眼中闪烁了一下,喃喃,“反正,我有小涵。够了。”
苏杭想起来江慕的事,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宽慰一个伤心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觉得自己比她还惨。苏杭的情绪一贯来得快去得快,并且也不是特别在意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便拍拍江慕的肩膀道:“你算不错了……好歹你爱过,还有了个孩子可以寄托。我这里就是场华丽丽的单恋悲剧。”
江慕想想觉得也是,顿时心情舒畅不少,忘了要礼尚往来再说自己更惨的事例给苏杭听。
苏杭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开口,颇有些郁闷地用鱼竿碰碰江慕的:“喂,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
☆、病重·父亲
江墨上楼的声音很小,司晓思一向觉浅,知道有人来,慢慢睁开了眼。却正好看见走上楼的江墨的眼,她心中一惊,一下子坐起身来,望着江墨。
江墨怔了怔,没想到晓思会突然醒过来,便停下了脚步,站在门边,轻问:“晓思……我吵醒你了?”
司晓思没有说话,这一次醒来脑袋仍旧是混乱,睁大着双眼看着门边站着的男人。
她不认识自己。江墨的目光有些黯淡,却没忘了自控,礼貌地说:“抱歉,吓着你了。”
“江墨。”司晓思攥着被角,轻声喊道。
江墨微怔,几步走上前去,眼中是难掩的惊喜:“这回,你认得我?”
“我生病了,是吗?”司晓思按着脑袋,微微偏头看向江墨,“我……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有的时候,我好像不认得你了……有的时候,我好像……我又好像看到哥哥了。”
江墨拉过司晓思的手,很自然地揽过来:“嘘——不要想。”
司晓思沉默,听着江墨在耳边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像小夜曲一样慢慢流淌。
她的思绪不清晰,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也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样的病,但隐约间觉得,这是个麻烦的病。
“这不是多么严重的病症,就像伤风感冒,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江墨对她说,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你还记得,和苏杭去看演唱会吗……”
“记得啊,我不就是在看完演唱会后被车子撞到,才会生病的吗?”司晓思道,又凝神细想,“我好像……还把,那个歌星……当成了我哥哥。”不解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而且……像是每一次醒过来,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似的,很混乱……怎么会这样?”
江墨捏着她的手放回薄被中,低语:“该记得的人,亲人、朋友你都不曾忘记,偶尔认不得我也没有关系。”
“我……我不认得你,不认得你的时候,对你的态度……”司晓思想起什么,有些急切地说,“那,那不是真的。我只是,只是一时昏了头,我只是……生病了。”
江墨望着急于辩解什么的司晓思,心里的一些忧虑烟消云散,化成嘴角的微笑:“我知道,晓思,我知道的。”
所以,没有关系啊,生了病,我就陪你一起治好它。
晚上,江墨把司晓思和苏杭、江慕都分别送回了家,这才开车回了公司。手头那个未解决的案子很麻烦,江墨已经决定亲自去和融资方洽谈,只是这里还有些事情令他脱不开身,晓思的病情、江慕和秦涵的安排也不可能交给别人去办,一时显得有些焦虑。
江墨已经很久没合过眼,不过终究是年轻,只是显得疲惫一些,并没有在处理事情尚有一丝懈怠。
事有轻重缓急,江墨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做出的决定也一向很让人无法诟病,可这一次,当他赶回公司时,却又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手机放在海伦那里充电,当一开机便接到那通越洋电话。
江正邦自从前去国外专门机构接受疗养治疗,近来的身体状况已有好转,江墨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当口,他的病情会突然恶化。
母亲的声音都在发颤,失了一贯的从容,她哆嗦着对江墨说:“小墨……你爸爸他……他被推进手术室快要六个小时了……”
“妈,您别慌。我会订最早的机票去,会好起来的,您要相信爸爸……他一直,都是最说话算数的。他答应要看着我结婚,和你一起带着孙子去迪斯尼,不会食言的。”江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定下来,这个时候,他不能露出一点点软弱的样子。
“嗯!他不会,你爸他从来都说一不二的……我信他。”江墨的话在家里一向分量很重,这样的时候,母亲也不自觉的将儿子当成了倚仗,“小墨,妈妈想你和小慕了。来看看你爸爸……”
“会的,我马上打给小慕,让她跟我一起去。”
挂了电话,看着海伦担忧的眼神,江墨冲他安慰地笑笑:“别愣着了,两张飞机票。”
“江董……”海伦关心道,“您这样,身体可吃不消啊……”
海伦跟着江墨的时间不算长,却是打心里服他、敬他。
海伦想,以往江董都是工作到很晚才回去,什么都亲力亲为,现在好不容易身边有了司家小姐,他想着她能帮上江董的忙,可以让自家老板少一些辛劳……可是到头来,却只会添麻烦。
他这么累,公司的案子出了纰漏,家里人又不让他省心……可为什么,他看上去没有一点儿抱怨或是烦恼的样子?难道真的可以装得这么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