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晓思心中不平:“我也只有二十五岁,被你说的好像五十二岁。”
江墨越来越喜欢逗她,听她口气的不忿心情更是愉悦,道:“难道你会穿着夸张的衣服,举着闪光板冲舞台咆哮?那都是无脑的年轻小姑娘干的事儿了。”
司晓思把他形容的一幕安在自己身上,抖了一抖:“我,我不跟你探讨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话题……”
江墨脑中很不厚道地浮现了一个司晓思同学落荒而逃的画面,轻笑出声:“好了,傻不傻。晚上我去接你。”
司晓思心里顿时一软,瞬间温柔了眼底,暖声说好。
她拿江墨没有办法,自从遇见他,她的情绪就开始不自觉地为他所牵引。
可爱情不就该如此吗,虫蛊一样慢慢钻入人心,控制着、迷惑着人的思绪,所以没人想过毒发这一回事,没想过,那只虫子钻到心底里开始噬咬的时候,有多疼。
司晓思看到苏杭嚎了两年的梁辰本尊出场时,愣了许久。
“小杭,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喜欢这一型的。”司晓思有些艰难地开口,揣测道,“这个孩子,也就二十岁吧。”
随着乐队鼓手击打出的激烈鼓点,由舞台正中地底缓缓上升的银甲少年,生着乖巧柔美的一张俊脸,眼神却倨傲冷漠,垂至眉梢的刘海末端也被染成银色。
他的身形小巧,不过一米七五的个子,超乎寻常的瘦弱,司晓思坐在第一排,很清楚地看见他扣在麦克风上的手指,纤细得好像轻轻一握就能断开。
“二十六了!”苏杭正挥动着手臂叫嚣着梁辰我爱你,听了这话洋洋得意地回头纠正,“我们家梁辰长得可爱吧,帅吧,年轻吧!”
司晓思承认他确实五官精致,男孩子能长到这个份上实属不易,可惜实在不是她倾慕的那种类型。
身后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尖叫,与缓缓而起的音乐相互应和,真正的震耳欲聋。她默默地从包里拿出刚刚在超市买的耳塞填进耳中,世界一下子安静不少,司晓思满意地望着又蹦又跳的苏杭微笑。
司晓思快要睡着的时候,被苏杭激动地一推:“快,咱们去后台!”
原来两个小时的演唱会都结束了,舞台上只剩工作人员在搬道具,保安们开始疏散意犹未尽的观众。司晓思拔下耳塞一边随着苏杭往后面走,一边给江墨发短信。
“哎?不是说我有的票就可以去后台看梁辰的嘛!”走到进后台的门外,苏杭被守门的保安拦住了,气鼓鼓地质问。
保安连看都不看苏杭一眼,手一挥,就有另外几个保安走过来请她们出去。
司晓思一看他们这凶神恶煞的架势,担心这孩子脾气上来跟他们起冲突,马上拉着苏杭往外走:“小杭,咱们不急哈。”
苏杭却没有方才的半点生气,吐吐舌偷偷说:“我诓他呢,有的保安不懂,一看就放我进去了,我就是碰碰运气而已!”
司晓思默,捏着额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苏杭却叹气道:“可我一次都没有成功!梁辰被看得可严实了,除了开演唱会,他都没有任何更进一步贴近粉丝的举动。”
“你那么喜欢他,去找你哥哥啊,他安排你们见个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吧。”司晓思奇怪道。
苏杭愣了愣,说:“他不会帮我的。”
“为什么?”司晓思不由问。
“……”苏杭抓抓头发,思考了一会儿说,“我哥快结婚了。”
司晓思理解了一会儿才把她这奇怪的思维理顺:“你是说苏航快结婚了没有时间管你的事儿了?”
“也许吧。”
“瞧你,该不会像那些家庭伦理剧里面的小姑子一样,不想让哥哥娶妻吧。苏航他对你好,给你找了嫂子就会多一个人对你好啊。”司晓思看着苏杭那有些低迷的样子,笑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随人流走出体育馆内室大门,苏杭要去停车场开车回家,司晓思跟她道别,想走到马路边去等江墨。
司晓思望着台阶下乌泱泱的人群,想着不如在馆外散散步绕到西门再出去,那时候人应该会少很多吧。于是掏了手机打算给江墨打电话,一面顺着馆外绿幽幽的矮灯往西门逛。
江墨正在开车赶来的路上,接到她的电话不由问:“等急了?”
“不是啊,这里的人太多了,你到西门来吧,我正往那里走。”司晓思呼吸着春末温暖的夜风,声音轻快,却在一个转弯处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耀眼白光闪了一下。
江墨正准备说好,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刹车声,面色一白,却又听见对方手机摔在地上的巨大撞击声,通话声立刻变成短而急促的忙音,一下一下,像是狠狠撞在心上。
司晓思摔在地上,呼吸急促,双目圆睁,茫然而惊惧地望着在自己面前停下的私家车。
脑袋突然疼起来,许是刚刚摔倒的时候磕在了护栏上,可又不像,脑中隐约有一个部分发酸发胀。
她觉得恶心,头晕目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胃里也翻江倒海地闹腾,喉头像是堵着一口鲜血,浓重的血腥味儿冲得她心神不宁。
恍惚中她看见很多人向她的方向涌来,黑压压一片,面前的车子中有什么人被揪了出来,蔫蔫的模样,像是没有了生气。
司晓思极力想要看清,伸手去擦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在流眼泪,她手上磨出的血口子被泪水一腌,疼得她一个激灵倒是清醒不少。
这一清醒,却叫她看见眼前的一切,那片黑压压的竟是一大群保安,从车内被拖出来的……司晓思吃惊的睁大了眼,那个体态瘦弱却目色冷冽的少年,虽然没有了刚刚舞台上的银装素裹,却正是梁辰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