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看上去,不够认真?”他面朝我,微微低头,一只手还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随意地半贴在身侧,这姿势迫得我仰起头来同他对视。
他的眼睛轻轻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看不分明神色,正因为不分明,反倒显得有几分风流的温柔。
碧绿的潭水将阳光折射成五颜六色,跳跃在他细碎的额发间,我一时哑口,什么都不会说。
分外诡异的是,我脑子里竟然旋转跳跃都是李延年《佳人歌》里的那句“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这张抓的真好!”
不远处,我妈的一声赞叹将我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后退几步,镇定地拢了拢耳前的碎发,说:“我的眼睛可好的很,其实,你根本就和别人说的不一样。他们那么说你,不过是他们不认识你罢了。”
说完,向玉环池边的我妈和扈叔叔跑去。
“你和江尧还挺合得来的,看看这照片多和谐。”扈叔叔开心地把他的相机递给我看刚刚抓拍的照片,说,“他从小就很少有朋友,你们能相处得融洽,我真的太高兴了。”
不得不承认,那照片照得实在是很棒。
热烈灿烂的阳光下,我和扈江尧一个半低着头,一个半扬着头,他穿着浅蓝色的上衣和雪白的长裤,像一个真正的绅士,我穿着湖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撒满了白色五瓣花,像是一个真正的淑女。
两个人看上去,像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百年好合……
虽然,仅仅是“像是”。
因为如果站在现实的制高点上来审视这张照片,这应该是腹黑面瘫男欺凌矜持花痴女的不二物证。
但人们大多是视觉性生物,尽管□□裸的真相摆在那里,仍然只顾欣赏眼前的美,而忘了这美好背后残酷的真实,这也许,就是美图秀秀风靡的原因。
我自己想得跑了偏,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最初的切入点在哪里,只好把相机递还给扈叔叔,摸摸鼻子,违心地说:“两个哥哥都很好相处啊。”
☆、一家人进一家门
班得瑞有一张音乐专辑,名字就叫翡翠谷。
彼时的我,站在黄山脚下的翡翠谷中,感受着一样的人迹罕至,耳朵只听得见远方的鸟鸣、鼻子只闻得到池水和泥土的清新香气,由天而降的,除了温柔的阳光、精灵的亲吻,还有……
一瓢清澈冷冽的池水。
他们自我的头顶炸开,飞溅出数米远,其余的缓缓流入我的衣领,再顺着我的腰肢欢快地流下。
我们都知道,班得瑞最独特之处莫过于每当执行音乐制作时,从头到尾都深居在阿尔卑斯山林中,坚持不掺杂一丝毫的人工混音,直到母带完成。
同样的,我们也知道,班得瑞中的任何一个成员都没有这样一个很好相处的哥哥扈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