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男人抬头,脸色像涂了一层褐色的蜡,胡渣布满下巴,整个人有种沉厚的肮脏感。
陆尔不动声色的问了句:“你是蚂蚱吗?”
男人短短的眉一挑,表情夸张的说:“我最讨厌蚂蚱这个词了,但今天能从美女口中听见,又还挺顺耳的。”
陆尔松了口气,吴蕊狐疑的站在一侧,仍旧不怎么相信礼宸会在这。
“你好,我想问下这两天礼宸跟你有联系过吗?”
“你来找他?”蚂蚱站起身,将柜台上的一堆核桃壳扫进垃圾桶,“他出门了,这个点不会回来。”
果然在这。
陆尔问什么时候能回,蚂蚱不保证,早的时候七八点,晚的时候凌晨也不是没可能。
陆尔没等,让蚂蚱转告他回来务必与自己联系。
她顺着这条小路又重新走远。
二楼窗户站着一个人,积着厚厚泥垢的窗玻璃将他的身影掩盖的很好。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蚂蚱说:“喜欢的人都找来了为什么还躲?”
礼宸回身,面色冷淡,“胡扯什么,就一个认识的人,这个时候找过来……”
“只是认识她能知道我绰号?”蚂蚱打断他。
“你的绰号难不成镶金子了?”
“……”蚂蚱猛地抓了抓头皮,像忍耐着什么,最终没忍住,“这就是你逼我的了,你那钱包夹层里的照片不就是这个女人吗?虽然一个年轻一个老点,但我又不瞎!”
礼宸跟蚂蚱是大学同学,但蚂蚱并没有读完,大二开始就没在学校出现过。
两人有交集也是在毕业之后,蚂蚱送外卖送到了礼宸家,关键那次外卖还全洒了。
为了不被投诉蚂蚱找上了门,礼宸没计较。
后来有一次蚂蚱被追债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躲到了礼宸这里,礼宸收留了他,算是建立起了革命友谊。
后来两人的联系并不频繁,但哪个人约酒了还是会出去喝上一会,一般这时候都是有一方心情不好,不过另一个也不会刨根究底的追问。
这次礼宸出事,蚂蚱在网上看了一二,等人出现在他跟前时也照样一句没提。
二楼空间逼仄,在蚂蚱全然知晓的目光中,礼宸撇开头。
“我出去一趟。”
其实他也没地方去,工作没了,原先的住所已退。
傅艾菲确实离异状态,但跟前夫有资金牵扯,这一次是被这男人给阴了,只是遭殃的是他而已。
目前的局面一时间难以扭转,等风头过了或许能让礼宸重新回来,但需要等很久。
傅艾菲给了他一笔钱做补偿。
礼宸接受了,之前的工作已经攒了一笔可观的积蓄,但谁都不会嫌钱多,他也一样。
夜晚的小弄堂静寂幽深,只余点点虫鸣零星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