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才赫然睁眼,分神关注了一下外面。
听见沈听肆说:“这处的长廊建的很有意思,上方的植物是什么?”
“是凌霄花,一开始移植过来是想着能遮荫的,但实物养起来跟预料的还是有些差别。”
“年份还不够。”沈听肆轻飘飘落了结语。
听对话是售楼中心的工作人员,对方很快便因杂务走了。
陆尔特意又多冲了会,才关上水,慢吞吞换上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去。
拐过弯便是他口中的长廊,褐色的木桩旁,男人单手揣兜站着,仰头专注的看上方碧绿的藤曼枝叶,在那片浓郁的色调背景中,浅色着装的他显得尤为醒目,像陈旧泛黄书页中一枚簇新的页签,精美珍贵。
往外走只有这么一条路。
陆尔拎着自己的脏衣服,一步一犹豫的过去。
沈听肆目光回落到她身上,等人走近时将手上的一只袋子递过去。
陆尔看了眼,没接。
“外用药膏,拿过去腿上擦一下。”
之前摔倒时小腿擦到了岩石凸起的一角,留下了一道口子,但并不严重,甚至都不觉得痛,冲澡时才发现。
陆尔摇头:“不用,谢谢。”
她又要继续往外走。
沈听肆维持了很久的表面平和在她一次次的甩冷脸后终于有些崩盘,他伸手一把拽住陆尔的手腕,将人逼近到眼前,眼对眼直直的盯住她,无视陆尔眼底的错愕,冷声说:“就这么不待见我?”
这话一出口,沈听肆莫名就感觉气势上差了一截,但看着陆尔的无动于衷实在装不下去了。
他顺着陆尔后退的力道逼近几步,陆尔的后背贴上坚硬的木桩才不得不停下。
两两对望,视线互不相让的拧在一块,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萦绕鼻间,悄悄冲淡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陆尔瞪着眼,心想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待见他?确实是一点都不待见他!
肯定的信息透过她倔强的姿态明晃晃的泄露给了沈听肆,提醒着他自己在这个人眼中有多不受欢迎。
沈听肆简直哭笑不得。
眼前这张脸因为微微仰起的动作而全部显露出来,头发梳成低马尾露出洁净饱满的额头,清秀的五官因为刚冲洗过的关系而带了点点绯色,看过去像一颗鲜美刚摘的桃子,唇色是漂亮的粉,只是此刻微微撅着昭示着自己的不悦。
他没忍住,抬手用拇指在上方轻轻压了压。
陆尔吓了一跳,嘴唇连忙抿成一条线,撇头避开他的动作。
“我让你擦个药有什么好不开心?”沈听肆的恼火在她孩子气的瞪视中又悄无声息的湮灭,无奈的叹了口气,近乎哄劝的味道,“你不想让你同事知道我们是旧识,不希望我出现在你住宅周边,不愿意让我插手你的工作,我都选择了配合对不对?”
陆尔说:“这是你应该做的,而不是好像是对我的馈赠。”
“好吧,你说的都对。”沈听肆居然也不反驳。
往她肩上轻轻一按,直接让她坐在了木制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