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驾照已经拿了很多年,但是摸方向盘的次数不多。
开得慢加上红绿灯,走走停停,到达四季华府时临近十一点。
明月高挂,霓虹烂漫,小区门口的治安亭亮着灯,隐约能见两个安保身影。
陆尔又往后座看。
沈听肆还是之前的坐姿,脑袋往右边稍微偏了一点,这张白日里冷漠疏离的脸此刻多了些少见的可爱。
好像站在云端的男人终于落了下来,到了一个可以亲近的距离。
陆尔看着他,不由得笑了下。
不过夜深了,一直呆在车上也不是个事。
她攀住椅背倾身向后,伸手靠近他的膝盖,还差毫米的距离。
“做什么?”
陆尔倏尔抬眼。
沈听肆清亮的眼珠宛如刚被水冲洗过,眼尾染着一抹浅浅的绯色,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竟有些深情的意味。
陆尔指尖一颤,转手指外面:“到了。”
沈听肆低低“嗯”了声,哑声说:“麻烦你帮我开进去,地下室第三过道左转到底,左边车位。”
这话说的跟绕口令一样,脑子好像还能用。
陆尔回味了一遍,坐回去帮他把车开了进去。
地下室灯火通明,转弯时车胎与铺胶地面摩擦发出“吱嘎”的声响,这个点没有别的车进出,一点响动就被无限放大。
陆尔从车上下来,拉开后座车门。
突来的光亮让沈听肆难受的闭了闭眼,缓了一下后才下车。
他的脸看过去比平日更白,薄唇轻轻抿着似在忍着什么。
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醉,但是不管不顾朝墙走的模样又显示了他其实醉的不轻。
陆尔有些没辙,她倒是可以把人送上去,但沈听肆却又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正当她考虑是不是要去找外面的安保求助的时候,沈听肆突然脊背一弯——吐了。
陆尔闭了闭眼,没敢看自己的裤腿,犹豫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问了句:“你怎么样?”
沈听肆喘着气,苍白的面孔因呕吐显出点粉色,他侧头看陆尔,眸底氤氲着一层薄雾,凌乱美陡然扑面而来。
他眯了眯眼,吐出两个字:“陆尔?”
“……”
这是吐得醒过神来了?
陆尔将举在半空的手收回,沉默的看着他,没吭声。
沈听肆目光下移落在她脏了的裤腿上,脸上又一闪而过的懊恼,随后说:“抱歉,我转你清洗费。”
她其实想说不要紧的,大家本就认识,没必要分这么清。
沈听肆已经不管不顾的开始摸手机,随后又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