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颖诧异地去看颜静。
颜静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你还想继续留在遗体整理部门,就认真听课别想杂七杂澳事儿,不想留下来直接去办离职手续,这点权利我是有的,对吧米?”
姜米立即支持,“是,遗体整理部门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一切看颜博士的安排。”
颜静就喜欢姜米这种性格,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姜米给力,她也不会差了事儿。
话都到这里了,高颖骑虎难下。
走吧,她是能出了一口气,但是她再i也不能回来上班了。
不走吧,这就被人给拿捏住了,也显得她太没脾气。
正在她踌躇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她抬头扫过去,刘玉芳正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王兵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他已经连夜让人找到往生者的家属签了确认单和委托书,这个是往生者的具体信息,你们看看。”
刘玉芳将资料递给颜静后,才发现这会儿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大伙已经排成了两队,一队是以颜静为主的7人队伍,一个是高颖正杵在那里单打独斗。
她咧嘴笑着问,“咋了这是?”
姜米看了眼刘玉芳,心想这姑娘是心太大了,还是心眼子太多了?这都看不出来吗?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大家针对她,也开始针对高颖。可她愣是没发现似的还在问。
这大大的缓解了高颖的尴尬,她看着刘玉芳皱着眉头想话的时候,刘玉芳已经走到颜静身边笑眯眯地问,“师父,今开始学什么啊?是你授课还是米姐授课?”
“那个高颖啊,你有事儿要走吗?你最好别走啊,我师父是法医学博士啊,你上次都错过她上课了这次还是要听一听的,再咱们馆长可是非常棒的入殓师呢,这两位不管是谁讲课,我们都受益匪浅,赶紧过来找地方站着呀。”
高颖嘴唇蠕动,两秒后才点点头,“好,那我也学学。”
她没有台阶,是刘玉芳给了她台阶下,她不应该嫉妒刘玉芳,而是应该学习刘玉芳的为人。
其他的同事将刘玉芳的表现看在眼中,她们内心多少有些触动,如果刚才进来的不是刘玉芳,她和高颖的身份交换,那高颖肯定是要让刘玉芳走饶,用句不好听的话来,那就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还是人家刘玉芳格局大吧,不与人计较这种事情。
姜米和颜静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姜米:“今授课时间不够,因为要做遗体化妆和整容,别授课,就是你们能早点下班回去休息不要熬夜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就少化两具吧,我们这么忙也受不了啊。”
有人开始抱怨,“我昨光化妆就弄了5具,我们部门每接待都有50具,太累了。”
“每早上9点多来这里忙,一忙就忙到晚上八九点,有时候甚至要一整晚的,这工作量也太大了,姜馆长,总不能为了殡仪馆的生意好,不管我们的死活吧,真的太累了。”
姜米看着话的人,她记得对方叫包雅丹,她淡淡地抿了下唇,“雅丹,你们的考勤我这里都有记录,工作时长有多少,为几个往生者化妆过,其他时间是在哪个办公室休息,哪个犄角旮旯里吃零食刷剧,需要我查一下你这个月的考勤吗?”
颜静:“包雅丹,据我所知你只有昨工作时长多一些,其余时间不是在以学习的名义看些,就是去角落处打电话煲电话粥。”
“公司是你家开的吗?拿上班当娱乐是吧?”
包雅丹没想到颜静知道这么多,她还以为她做的那些没人看到呢。
可是大家都摸鱼也不能光她吧,她一脸委屈的开口,“我只是而已,我没有别的意思,该干的还是要干的,姜馆长,颜主管,你们也都在社会上工作过,都曾经同病相怜过,现在当了老板也不能太压榨工人了吧。”
姜米:“你还挺会用词。”
颜静:“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我们减少你的工作量?你回忆回忆你工作量到底有多大。”
看到大家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包雅丹很想找地缝钻进去。
她工作压力不大生活压力大啊,家里人不接受她考这个大学干这份工作,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只要她打电话去那边就问她什么时候辞职。
亲戚和街坊邻居们都议论她,家里有喜事儿她不能回,想回去她爸妈也不让,逢年过节爷爷奶奶也不同意她回家,更别谁家生孩子之类的,孩子的都让她避开走怕有什么脏东西吓到孩子。
她只是一个遗体化妆师,本本分分工作,正经八百的工作,可是村里那些人对待她就像是对待瘟神一样,她心里苦,她找不到男朋友,工作也不突出,每面对这些尸体她也害怕啊。
都是20多岁的年纪,她的发们都打扮得花一样去光鲜亮丽的地方上班,快快乐乐的工作出行,而她现在却只能和殡仪馆这些人为伍,她后悔选这份职业,她后悔成为一名遗体化妆师。
当年学这个专业也是看到了就业前景和工资,可现在看来钱多不了多少,但是受气是真的,委屈是真的。
看着包雅丹在哭,她的伙伴们也不敢去劝,她们都很想在此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一个殃及鱼池。可姜米并没有像她们想象中的那样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而是很温柔地看着包雅丹,轻声道,“入殓师这份工作确实不好做,最大的压力并不在工作上,而是在于生活。外面的社会人情往来,同事之间的钩心斗角,各种宫斗剧似的相处方式比比皆是,如果遇到脾气迥异的客户也会受到各种刁难和委屈,但是在这里不会,原因你们是懂的,接受这份工作就要接受工作带给生活的不便,社会的不理解,亲朋好友的不支持,这都是你们的压力,这些我懂。”
这下不止包雅丹哭,其他的几个女孩子也哭了。
只有站在最边角的一个姑娘,突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