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餐之后,周唯璨掏出一沓纸币,又数了几枚硬币,一并放进摊位边缘的纸盒里。
这里物价很低廉,买顿早餐应该不需要这么多钱,直到老板出餐,云畔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买的不是两人份,而是包括学生在内的二三十份。
老板动作娴熟地把早餐分装,最后把四个鼓鼓的纸袋递过来,笑着对周唯璨说了一句,tutaonana。
这个单词在日常聊天时出现的频率很高,阿约曾经教过她,是再会的意思。
回到学校,学生基本都起来了,正在校门口的那片空地活动,追逐打闹,看到周唯璨的身影,隔着老远就开始兴奋地招手。
周唯璨走过去,把昨晚的饭桌搬出来,而后放下纸袋,叮嘱他们一人拿一个。
云畔站在后面,发现那些小孩真的很听话,不仅没有一个人多拿,吃的时候也很小心翼翼,双手很珍惜地捧着细嚼慢咽,简直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正看着,周唯璨已经拿起其中一份朝她走来:“你朋友住哪?我带你去拿行李。”
云畔把阿约家的地址报给他,跟着他上了车。
天色已经彻底亮了,风轻云淡,晴空万里,道路两旁深绿色的群山蜿蜒起伏,石头缝里开着几朵不知名的黄色小花,处处都透着生命力。
云畔坐在副驾驶座,头还是有点疼,怕自己又说错话,于是干脆不开口,一心一意地吃那份并不好吃的薯条煎蛋。
路上周唯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随即接通。
云畔听不清楚听筒对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而周唯璨一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在敲方向盘,是他思考时会有的动作,直到挂电话之前,才很客气地说了一句,会好好考虑。
他把车开得又快又稳,大约十几分钟,视野里就出现了阿约家的红色砖房,以及房梁底下挂着的一串红辣椒。
周唯璨熄了火,对她说:“去吧。”
云畔点点头,又说:“我很快就出来。”
“不着急,”他好像笑了一下,“我不赶时间。”
云畔推开门的时候,阿约正坐在客厅里目不转睛地看电视。
是很老式的四四方方的黑白电视机,总共也没有几个频道,她却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见她回来,阿约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panni!你这两天过得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云畔摇摇头说没事,快步回到卧室,急切地倒出两粒药片,就着矿泉水服下。
阿约跟过来,透过窗,看到院子里停着那辆丰田,而周唯璨正倚在车边抽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panni,你跟我说实话,周老师……真的是你前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