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听一半,背插令箭的信使快马飞骑,直奔皇宫。
一盏茶功夫,窗外忽然出现一大批锦衣卫,气势汹汹的往镇北王府方向跑去。
这时的镇北王府里依旧一片宁静祥和,若是锦衣卫没有来的话。
一扇雕花木窗半掩,透进几缕斜阳,洒在了江知微身上,此时的她正专注地看着画本。
忽然外面传来兵马之声,海叔飞快地跑进屋里,也顾不得规矩,忙道:“夫人,好多官兵。”
江知微心下一惊,而后从容淡定道:“随我去前堂。”
当江知微走到前堂时,内阁辅周瞻,领着锦衣卫指挥使顾霆及其手下进了府里。
周瞻见到江知微,先是作了一揖,慢声道:“世子妃,得罪了。”
江知微低头,行礼。
周瞻挥了挥手,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来福向前走了几步,道:“圣旨到,下跪。”
江知微及一众仆人尽数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逆臣林尚胜,任职西北区总兵,林慕峰,任宣威大将军,林慕威,任平燕将军。本当忠诚国家,奈何心怀叵测,暗通敌国,泄露机要,致使石堰一带失守。三人虽已身死,但其罪滔天,罄竹难书,朕痛心疾,兹命内阁辅周瞻携领锦衣卫指挥使顾霆,统领精锐,将林尚胜亲近,一律羁押,待审明真相,依律裁决,钦此。”
通敌叛国。
三人皆身死。
江知微的脸上瞬间苍白。
周阁老望着她,眼中盛满凄凉,道:“世子妃节哀。”
林桑晚赶到府里时,江知微一干人等已经戴上镣铐,刚被压入囚车。
“你回来作甚?”江知微哽咽道。
林桑晚看着眼前的一幕,道:“阿娘,难道是”
还未等江知微说话,周瞻沉重地走了过去,道:“林姑娘,西北石堰一带城池失守,镇北王几人也悉数身死,有人上书举报镇北王通敌叛国,还请你跟老臣走一趟。”
林桑晚闭上眼,不让自己眼里的悲伤、恨意展现在众人眼前。
林桑晚双手握得咯咯只向,她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通敌叛国?
悉数身死?
滔天的怒火夹杂着无尽的悲痛冲上脑门,她咬紧凌乱齿关,连胸口涌上来的腥甜一起咽下,拉起周瞻的衣领,喊道:“林家世代忠良,我的祖父一生都在为南顺国鞠躬尽瘁,血战疆场,如今死了还要污蔑他通敌叛国,你们没有良心的吗?”
她难以悲痛欲绝的情绪,声音止不住的拔高,“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南顺的安稳江山是我们林家拼了命打下的!如今丢了城池就把罪名推至忠勇之臣的头上,你们真是好样的。”
除了满腔的悲痛,还有无尽的心寒。
祖父想要海晏河清,天下一统,边疆百姓免受战火之累,于是在大堰守了一辈子。
祖父不想让皇帝猜忌离心,于是将自己放在永都。
可换来的却是马革裹尸的下场。
若她在大堰,定能救回祖父、父亲、叔叔
林桑晚此刻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同去。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早已将镇北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可他们的眼中,没有信任。
即便是被人指着骂,周阁老也没有一点恼怒,他抬头拍了拍林桑晚的手,悲痛道:“林姑娘节哀,接下来你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可万万不能意气用事。”
听此,林桑晚望向他,双眸含泪,面如冰霜,思忖片刻,放下手。
如今的镇北王府,只剩自己和阿娘,她要是倒了,谁还能替祖父、父亲等人伸冤。
林桑晚被关进诏狱的第二天,就被萧逾白保释出来了。
“你是不是一早就现端倪了。”林桑晚看着窗外飘落的树叶,冷冷道。
萧逾白看着她苍白的脸,他不想骗她,缓缓道:“这些年,我一直有派暗子留守大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