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娟原是不明白,明明同样一个人,性子怎么变化的这么大?
苦想了几天,才琢磨出点味儿来,晚上她等那陈庚望上了床,也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只能委屈自己了。
宋慧娟散开了两床被子,便主动缩进了里侧。
到底顾着孩子,临到关头,陈庚望便主动停下,闭着眼喘着粗气,大臂一伸揽着身旁的妇人。
“明儿别锁门了,”宋慧娟有气无力地趴在陈庚望的胸膛上。
陈庚望猛地睁了眼,浑红的眼睛里凛冽出一丝冷意。
“都不知道叫人家传成啥样了?”宋慧娟拿着那粗糙的大手放在小腹上。
陈庚望竟一脸不在意的说:“随他们说。”
“娘也不大愿意人家这么传你,何况你也该想想爹娘他们,”宋慧娟叹了口气,“叫人家说成这样也得怨我这个儿媳妇哩。”
夜里寂静,他没再说话,她知道他那一家子才是他在意的。
“别锁了。”
宋慧娟离了他的胳膊,侧过身,盖上自己的被子。
她不知道上辈子那么在意名声和面子的人,怎么就能变成这样了?
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就变得那么快?短短一夜的功夫,活像是变了个人。
她情愿他正常些,那样才能护住孩子,至少还能养大孩子。
现在的他,她闹不清楚,前途未卜,风雨飘摇起来自己的孩子还能安然无恙吗?
黑夜里,微风习习,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那具身体背着自己,微微蜷缩作一小团,那脊背很薄,小腹的形状隐隐约约的显现。
陈庚望感觉到了,这妇人只和自己打表面功夫呢,她心里不晓得是怎么想的。
她很奇怪,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不为人知,或许和梦里的老同志有关系。
他伸了手,搭在那妇人的腰际,摩挲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妇人的腰很细,似乎稍用些力气就能掐断,那小腹却是温暖的。
总之,陈庚望有信心,不管她有什么秘密都逃不过自己的手掌心。
进了四月,天便开始暖和起来,吃过早饭,宋慧娟盯着陈庚望出了门,总算是缓过来了。
她从不知道陈庚望是这样极端的人,她以为人就算再怎么变,内里也是沉默寡言的,不苟言笑的,做起事来也是有分寸有把握的,经此一事彻底打破了自己的认知。
眼下她闹不明白陈庚望是怎么回事,既是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趁着天儿好打算接着做衣裳。
从针线筐里找根笔头排料子,一块一块得排好了,毕竟能省下一点是一点,再按着笔印子裁好,接着就能缝衣裳了。
宋慧娟先做了身孩子的衣裳,许多年没摸针线,索性孩子的衣裳小些,也不怕做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