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经不起细琢磨,即使他每日吃的饭是热的,盖的被?是暖的,那具身?体是个活生生围着这个家转的。
夜更深了,有的人似乎睡了,有的人似乎也睡了……
这事到底没有办成,当事人不乐意,他们旁人再如何劝还是没什么用。
第二日,老宋头听了他大闺女和他说的话,也是一个劲儿?的叹气,他也不是那等逼着孩子的长辈。
强扭的瓜不甜。
这事似乎就这样过去了,平淡得?很,没有在这个院子里掀起一丝波澜来?。
在娘家住了三日,宋慧娟的确感受到了许久都没有的松快,脸上的笑也多了许多,每每笑时?眸中似乎泛着光彩一般,整个?人瞧着也鲜活了不少。
她自己是不曾注意这些的,但总有人看进了心里,记住了她站在檐下对着人说笑时?的模样,那笑是流进了心底的,开了花儿?一般的。
化雪的天儿?还是冷些,这几日还没?破五,宋慧娟不能?动针线,明守去哪儿都围着他几个舅舅打转,连小?明安也不是时时黏乎着她了,倒教?她真?清闲了下来。
这样清闲的日子对嫁了人的媳妇而言,一年到头也只有几天而已,是两只手也数得过来的。
初二?过年三天,另算上后秋忙完赶着中秋前能?再回几天,这是每年不拘多大?岁数的姑娘家都能?得的日子,只要娘家还有父母在,这几天都是少不了的。
或许还有些平常日子,但娘家若是没?有婚丧嫁娶这样的大?事,也是少回的,大?多是当天去当天回了。
这才是真?应了他们乡下的老话,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姑娘做了旁人家的媳妇,哪里还能?像未出门时?自在,不受一家婆婆的磋磨已是很好了。
这辈子的日子比着上辈子或许是好过许多,至少她从?那座老宅子里解脱出来,她的兄弟们眼下过得也还好些,她的两个?孩子也平平安安的没?受过什么大?灾,可再多的她便不敢奢侈多要了。
她从?来不祈求什么大?富大?贵,活了一辈子了,她并没?有因此长许多智慧,只盼着她心里挂念的人能?活得松快些,不受大?灾大?难,能?比她好上一些已经最好不过了。
宋慧娟看着那两个?坐在他们舅舅脖子上的孩子,高高的举着手,一侧过头就能?看清那两张小?脸毫不隐藏的笑容,比挂在天上的太阳还耀眼。
她也跟着笑,只是单单看着他们就能?笑得出来。
宋浦生一回来,坐在那屋里陪着陈庚望说话的人就是他了。
这几年他不在家时?,多是老宋头和宋浦为坐着陪他,最开始时?连宋慧娟也要坐下,她也实在看不过翁婿三人沉默的坐在那儿?。
老宋头话本就少,宋浦为那狂妄的脾气经过那一回在陈庚望面前也彻底歇了菜,陈庚望虽是能?说上几句话,可一个?老一个?小?,几回车轱辘话也总有说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