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他娘发?了话,陈明守自然是听得,带着他妹妹就出了门?。
按着他们这里?的风俗,端午这天小娃娃们得给长辈说吉祥话儿,长辈便会给一个装了草药的香囊,一起娃娃的五彩绳上头,等一一见过长辈,脖子上基本上也就满了。
这香囊里?塞得草药总归是那?几?样,但耐不住意头好,讲的是辟邪驱毒,长命百岁。
挨着她怀里?的这个小儿还小,跟不得他哥哥姐姐去收香囊,宋慧娟早前也与他做了一个挂在脖子上。
他倒不老实,如何都不肯挂在脖子上,拽着坠在下面?的绳就是不肯松手,宋慧娟试了两次,伸手一拿他就瘪了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索性还是教他拿在手里?玩了起来。
对这个小儿,宋慧娟是无奈得很,只这也看出他的性子来了,怕是比着从前丝毫不减,还是个硬脾气。
好歹,都是她的孩子。
宋慧娟这般想,面?上对他也无奈失笑,可小儿不懂她的心思,见她笑也跟着一起乐。
她这几?个孩子,最是乖觉听她话的属是明守,连明安也数不上,至于这个明实更排不上号了,不把家里?掀了已?是感?天谢地了,剩下的那?个便是待的娇一些了。
那?还坐在桌边的男人?忙完手里?的活儿,抬了头去看那?一直呵呵乐的那?妇人?,只有一个背影,她侧着身子逗弄着那?小儿,不知是做了甚,教她笑得这样开怀。
她的笑只为孩子,为她的兄弟,甚至为了那?不相?干的人?,她从未因着他笑过,倒因着他哭过,痛过……
这个小儿生得不轻,足以六斤六两,把她的精血都吸了个干净,吃了几?天的鱼只便宜了他,还是得想法子给她补补。
过得半晌,空中放晴,渐渐出了太阳,两个孩子带着满脖子的香囊跑了回来。
“娘!”
“娘!”
一个接一个的喊娘,陈明守不和他妹妹抢,趴在了后面?,等着他小妹妹说。
“娘,这个小花儿是二太太给的,还有这个小白狗儿,是三太太给的,还有还有……”
陈家的人?属实不少,陈庚望上两辈上如今还健在的还有两位,便是小明安提起的这两位太太,晚一辈还有五家爷爷奶奶,且不论下头还有多少个叔叔婶婶了,教小明安扯着香囊说了小半天,陈明守只在一旁偶然补上一两句,临了还掏出一个来,“这个龙奶奶给弟弟做的。”
宋慧娟笑着接过,放在了小儿的手里?,才问她大儿,“可替你弟弟说了吉祥话儿?”
“说了,”陈明守点头,他娘交代的他都记得的。
跑了一上午,脖子上的五彩绳是挂的满满当当却?不能取下,还得挂一天,待到?第二日就能取下了,等到?下一场雨时扔到?雨中,寓意大抵是冲走不好的东西,迎来好运气。
下一场雨来的也算快,端午七天后又迎来了雨,连绵不绝下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