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赶紧把药单给我,回去给我滚去楼道煎药,要是弄的家里一股子中药味儿,看我怎么教训你!”
宋炳坤早已习惯她的臭脾气,丝毫不生气。
麻溜的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早已写好的纸条。
他早上去开了个会,衣服穿得稍正式。
周琴接过纸条,看都不看他,转身回去继续忙碌。
宋炳坤也不计较,他过来本就是给她家夫人修水壶的,各忙各的就是。
身为厂长夫人,周琴还是有那么点特权的。
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偶尔早退无伤大雅。
又为了买齐中药,多跑了好几个药房,差点都赶不上接儿子放学。
这个年代孩子多,也不娇贵,都是自己上下学。
纺织厂学校离他们家不远,小儿子宋从春向来都是自己上下学,压根不用父母操心。
乍然看他妈推着自行车站在校门外,宋从春还有些诧异。
反应过来,十来岁的小少年快步跑到周琴跟前。
老宋不缺儿子,明面上对小儿子也不甚在意,但周琴却是把儿子疼到心坎上的。
她对女儿虽也爱,可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还是觉得儿子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
这一点上,老宋都是要靠后的。
儿子一到身前,周琴立马拿出手帕给他擦汗。
“看你身上埋汰的,跟同学玩儿也得讲卫生啊。”
宋从春露齿一笑,稚嫩俊秀的脸如春花般灿烂。
大概是因为母亲长相出众,所以她生的儿女都不俗。
宋从春低头看衣服上的污渍,不禁有些懊恼。
“妈,我还真没注意,下回不这样了,这是哪家来的自行车啊?”
他们家条件跟这街里巷弄的人家比,并不算差,父母平时上班又有专门的班车接。
家里倒是有一辆自行车,但那是给宋美婷上班骑的。
她在乡下村小教书,没有直达的客车,只能自己骑自行车。
周琴示意儿子上车,等他坐好,边蹬着车,边解释。
“车是跟厂里同事借的,你爸让我买那劳什子的苦汤汁,不骑车能跑断腿。”
老宋近些年的喜好,确实让人一言难尽。
宋从春对家里的事门儿清,左右不是什么恶习,无伤大雅。
“我爸除了工作,也就这么点爱好了,咱忍忍。”
儿子小大人一样的话,惹得周琴噗呲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