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材哆哆嗦嗦的从袖中掏出镯子,因手指颤抖得厉害,不甚将其他东西也一并带出,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眼前一片金灿灿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的人头晕眼花。这里面不只有姜柔的那只镯子,还有别的样式的,足有七八只,看来是诓骗了不少人。
谭材绝望的闭了闭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原想着贵重东西藏在家中最安全,谁知他家夫人体态丰腴戴不上去,非要他拿去金饰铺子里融一融,再打个圈口大些的。
这不,还没来得及,便遇上这么一出。
他觑着祝医监的面色愈凝重,忙伏低了身子,嘴唇颤抖了又抖,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祝医监并不看他,只侧过身来对着姜柔问道,“姜姑娘,哪个是你的镯子?”
“是那只镂空孔雀花卉纹的。”姜柔指着他脚下的那只道。
祝医监捡起来递给她,“既是令堂遗物,日后可要好生收好了。”
“是。”姜柔双手接过,镯子失而复得,她顿时喜笑颜开。将那镯子套入腕中之后,恭恭敬敬地冲着祝医监行了个大礼,“多谢祝医监。”
“嗯。”祝医监回过身来,看着地上瑟瑟抖的谭医正,怒哼一声道,“余下的这些,你自己拿着去同医丞交待吧。”
谭材缩了缩脖子,闷声称是。捡了地上的金镯子,垂头丧气的去了。
见她们二人仍矗立不动,祝医监疑道,“你们还有事?”
星禾瞧了瞧姜柔期许的神色,鼓足了勇气说,“祝医监,既然入选的医女多是行了贿赂,可否……再重新考核一次?”
脸上的表情凝固不动,似是未料到有此一问,祝医监沉吟了片刻,坦白道,“姑娘莫要将我想的太过刚正不阿,我可以将你们的镯子还给你们,也可以让胡医正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入选医女的告示已经张贴了出来,太医署将错就错也好,息事宁人也罢。都犯不着为这点子微不足道之事搅得鸡犬不宁。”
也就是说,再想重新考核已然是不可能了。
姜柔咬了咬唇,面上隐有不甘之色,她大着大胆追问道,“那敢问祝医监,可否单独为我增加一场考核?只求尽力尝试,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都无怨无悔。”
祝医监微叹了一口气,问道,“姑娘可是出自医学世家?”
姜柔一怔,摇了摇头。
“那便是天赋异禀,得天独厚?”
姜柔又是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再不济博览群书?酷爱医术?”
见她仍是摇头,祝医监面上也带了些许失望,喟叹道,“那便恕我爱莫能助了。”
几句话问下来,姜柔如遭重击,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眼底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星禾忍不住帮腔道,“难道除了这些,常人便不能通过考核成为医女吗?”
祝医监转身入了轿子,似是不愿再与她们多费口舌,只说了一句,“姜姑娘,还请明年再来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有轿夫鱼贯而入,扛起轿辇,粗壮的抬杆立时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