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澜抬头他“嗯”
嵇朗捧住她的脸揉了揉,说“要想我,知道吗”
赵宝澜用力的点头“嗯”
“还有成星卓算了。”
嵇朗把后半截话给咽下去了,在她额头上亲了口,说“眼不见心不烦,别叫我知道,你怎么着怎么着吧。”
帮坏崽紧了紧披风,他温声道“走吧,路上小心。”
赵宝澜叮嘱道“朗哥哥也要多加保重鸭”
申氏翻身上马,赵宝澜一行人也一样,彼此道了珍重,各自扬鞭远去,踏上了新的征程。
从荆州往金陵去,须得一路往东北方向走,左右护法年纪大些,两个地方都曾经去过,现下倒是可以前边带路。
赵宝澜同血云宫三巨头自是马术高手,随从们也非泛泛之辈,宝蝉半路出家,骑术最弱,又因为不知前途如何,心下忧虑,也未曾催马急走,而是放缓速度且行且游。
赵宝澜无甚急事,自然不会加以催促,又见宝蝉为此烦躁不安,更有意带她往途径的名胜古迹处去游览,想着叫她放宽心绪,勿要担忧。
这么着走了七八天,众人就发现路上的行人多了,且多半行色匆匆,难掩张皇,更不乏举家迁徙、扶老携幼之人。
“恐怕是出事了。”
左护法神色微沉,吩咐人去打探消息,不多时便有了结果。
“洪州都督苗安顺造反,杀掉朝廷派遣去的官员后自立为王,挥军北进,意欲直取金陵”
众人听罢齐齐变了脸色。
虽说都知道大殷皇室摇摇欲坠,各地军阀割据,倾覆是早晚的事情,但谁也没想到地方作乱的第一枪这么快就被打响了。
赵宝澜回想起分别时嫂嫂说的话,隐约有了几分明悟。
地方上军阀拥兵自立,皇室甚为忌惮,几次三番下诏申斥,又因为委派官员、征收税赋之事屡屡生出乱事,双方早就火药味十足,只消有一根火柴扔过去,立时便会爆炸开来。
哥哥嫂嫂对金陵不满,朗哥哥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前他北上拜访赵氏一族,甚至不得公开身份,此前成星卓在荆州清查泄露军机一案时,更是避而不见,显然对金陵早已心怀芥蒂。
现在除了苗安顺造反的事情,倒也算不得意外。
吃惊归吃惊,这事对众人的影响倒是不大。
一来都是江湖中人,一身本事在那儿摆着,怎么都吃不了亏;
二来有赵氏一族撑着,背靠大树好乘凉。
左护法见赵宝澜神情凝重,还当她是被吓到了,有意献好领导,便催马凑近几步,吹了个彩虹屁过去“燕侯骁勇,麾下强兵数十万,若真是天下大乱,必然能定鼎中原,宫主无需忧心。”
“这还用你说”
赵宝澜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又叹口气,愁眉苦脸道“直到现在我都没想好该选个什么公主封号,愁死了”
“”左护法“”
您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路上的人多了,抢劫与纷争也多了,家丁扈从多的大户人家倒是还好,那些孤身上路的便成了有心人眼里的肥羊,眼冒凶光,随时都可能找准机会,咬一口肥肉进嘴。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方长老甚至在路边密林里发现了几具尸体。
样子是一家人,身上背着的包袱散开,细软已经没了,只有换洗的衣裳没人要,被丢弃在一边,沾染了尘土之后,又被昨夜的露水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