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敲门声如骤雨般突然响起,使得梁若绯从深沉的梦中猛地惊醒。她迅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随后从旁边的木桶中舀起一瓢清澈的凉水,细心地冲洗着自己略显粗糙的双手,仿佛要洗净这段时日来的疲惫与梦境的纷扰。
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开启,门外站着的是附近的邻居——谭寡妇。她手中正挎着一个满载新鲜蔬菜的篮子,脸上带着关切的表情,似乎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哎呀,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啊?是不是王彬又打你了?”谭寡妇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梁若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没有,他不在。”她的语气平和,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询问。
谭寡妇跨过门槛,絮絮叨叨道,“我跟你说,男人啊,是要靠哄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小嘴儿再甜些,这家中还不是什么都是你的——”
梁若绯轻扯唇角,笑了笑,仿佛并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她将谭寡妇领进院子,目光不经意间扫向内室,脚下微微挪了几步,刚好挡住去往堂屋的小径。
谭寡妇这人面冷心热,知道王彬时常不给她饭吃,便总送些东西过来,是以她对这人倒还有几分和善。
“谭嫂子,你怎么过来了?”梁若绯客气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亲昵。
“瞧我这记性,”谭寡妇一拍自己的脑袋,笑着从篮子里挑选出两捆翠绿的韭菜,又指着篮子中那十来个鸡蛋说道,“这是家里母鸡新下的蛋,新鲜得很,我特地拿来给你尝尝鲜。”
梁若绯接过韭菜,眸中闪烁着一丝感激,“多谢嫂子,总是这么记挂着我。”
“谢什么,谁让咱们都是命苦的人呢,互相照应着是应该的。”谭寡妇轻轻叹息,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些了。你快去找个篓子来装鸡蛋,我这篮子还得拿回去用呢。”
“哦。”梁若绯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转身走向厨房,想要找个合适的容器来装鸡蛋。可她一时混乱,居然想不出竹筐子放在哪儿了。
谭寡妇四下里一扫,笑着走到窗前,“哎,你这丫头,现成的竹筐子就在堂屋廊下,我这就去拿来装上。”
梁若绯瞬间像被重锤击中,猛地跳起来,急忙从厨房冲出,想要阻止,“不必——”
可已经晚了。
“客气什么,抬抬手的事儿。”谭寡妇已经弯腰,伸手去取窗下晾晒着的竹篓。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颗心犹如被人紧紧得攥着,她站在谭寡妇身后,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却见谭寡妇直起身,目光无意间往里扫了一眼。突然,她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愕。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于是脑袋又往前凑近了几分。
这一看之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整个人几乎要跌倒在地,手中的竹筐子也因此失去了控制,滚落在地,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
“唉,我本不想如此的。”
梁若绯的声音低沉而冷漠,她插上门闩,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带血的尖刀。那刀刃上的血迹,显然正是来自屋内倒地的王彬。
谭寡妇想要转身逃跑,但她的双腿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住一般,只能颤抖着站在原地。她想要尖叫,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不出任何声音。
“抱歉。”梁若绯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怜悯。她举起手中的尖刀,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
眼前之人只来得及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梁若绯没有多看一眼,她迅清理了现场,将尸体拖到里屋。然后,重新换上一件衣衫,挽起谭寡妇的菜篮子,将院门落了锁,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就像是要去园中摘些菜蔬一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