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若是都要呢?”冯乐真问。
阿叶苦口婆心:“世间万事皆难两全啊殿下!”
“少废话,说说没瞧上的后果。”大概是宿醉未消,明知她在说废话,冯乐真还是想听。
阿叶:“镇边侯爱子如命,若知道自家儿子单相思,即便您对天发誓不会对他儿子做什么,但为了防止事情发展到第一种可能上,他也会不择手段将您赶出营关,以绝后患。”
“……听起来两种下场都不太好。”
“可不是么,”阿叶叹气,“殿下,世子爷虽然身体差点,但容貌却是绝色,您就算不喜欢,收了也不算委屈,不行您就和沈先生商量商量,让他委屈些时日,先想法子把祁家势力拿过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当祁家军是什么小玩意儿么,拿过来便万事无忧了?”冯乐真扫了她一眼,“先帝当年之所以为镇边侯拥兵自重的事苦恼,便是因为祁家军只听祁家人的话,就算现在为了世子归顺,你可曾想过以后的事?”
“以后什么?”阿叶问。
冯乐真神色明灭不定:“祁景清身子孱弱,势必不能像常人一般长寿,若本宫如你所言收了他,镇边侯为了儿子委曲求全,只能为本宫所用,可一旦祁景清有事,他没了顾忌,只怕会与本宫鱼死网破,这营关本宫也就白来了。”
祁景清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谁也不能保证他能活多久,万一还剩这两三年的寿命……阿叶想到镇边侯发疯的样子,不由得抖了抖:“这么说的话,风险太大了,殿下还是放弃吧。”
“本就没被你说服,”冯乐真勾唇,“他虽是祁家人,本宫行事却无心牵连他,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他只要心悦您,就等于一块大石悬在脑袋上,镇边侯何时知道,这石头也就何时落下了。”阿叶蹙眉。
冯乐真垂下眼眸:“所以,如果真有这块大石的话,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让这块大石自行消失。”
“……您要杀他?!”阿叶大惊失色。
冯乐真:“……”自己果然是宿醉未消,才会跟她废话这么多。
大年初一最是清闲,冯乐真身为上门的宾客,带着薄礼给镇边侯夫妇拜过年,便继续回屋待着了。
这两天天气晴朗,没有再下雪的意思,她的心情也十分晴朗,拿着一把木剑跟阿叶在院中活动手脚。
一套剑招舞下来,她略微出了些汗,阿叶却连呼吸都没有变化:“殿下的身子骨还不如先前在京中时,可见是在屋里待久了体力渐差,以后还是要多活动才是。”
“殿下事忙,哪有闲工夫跟你练剑,”范公公说着,为冯乐真披上厚衣,“不过殿下确实需要多活动筋骨,先帝在时就常说,成就大业者,最要紧的便是身子康健。”
“知道了,本宫日后会注意的。”冯乐真含笑答应。
三个人说着话,侍卫来报:“殿下,世子的书童来了。”
阿叶不解:“他来做什么?”
“许是祁景清找本宫有什么事吧。”冯乐真微微一笑,便让人进来了。
果然,书童特意前来,是因为祁景清想邀她去主院下棋。
冯乐真略一思索便拒绝了,书童愣了愣,对上她的视线后犹豫转身。
“殿下是打算冷着世子爷?”阿叶小声询问。
冯乐真抬眸扫了一眼门口方向:“他是聪明人,会明白本宫意思的。”
且不说祁景清是她少年时的玩伴,当年他落水虽然并非她所为,但到底是因为她非要带他去池塘边玩,才会发生后来的事,单凭这一点,她心底便时时对他有愧。
可惜了,他这份情意,于她而言太过棘手,所以即便心中有愧,也得尽快解决。
“她真是这样说的?”祁景清坐在桌前,看着满棋盘的黑子白子,表情明灭不定。
书童默默咽了下口水:“……是,殿下说她事忙,没办法陪世子消遣,世子还是找别人下棋吧。”
他其实不太懂,今天大年初一,连宾客都不会上门,长公主有什么可忙的,他更不懂她不来和世子下棋也就算了,为何还要让世子找别人。
“殿下明知世子整天囿于深宅,连个朋友都没有,还让世子找别人下棋,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书童小声嘟囔。
祁景清仿若未闻,只是安静地看着棋盘。
书童察觉到他心情不妙,识趣地退了出去。
许久,祁景清落下最后一子,棋盘上黑白分明,彻底成了死局。
这一日起,他便不再去找冯乐真了
,偶尔遇到,也只是点头示意,然后便主动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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