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个人发声,陆陆续续就有人跟着附和。
“就是,偏心偏成这样也好意思来要养老钱。”
“都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程大志就是心头肉,程远就什么都是”
卢瑞雪刚才在外面叫阵就是想给程远制造压力,想他给钱了事,没想到这一喊,倒是全来“讨伐”自己的,她气不过,梗着脖子说“谁谁说大志的彩礼钱是我出的,你们有证据吗”
周静哪能没料到卢瑞雪会出尔反尔,死不承认自己当初说过的话。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既然程大志的彩礼钱不是你出,那你说说,他的彩礼钱是怎么得来的难道是偷的”
“你别瞎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这年头偷窃是重罪,卢瑞雪气得牙痒痒,“大志的彩礼钱是他自己攒的。”
她就睁眼说瞎话,反正又没有人去查。
“自己攒”周静冷笑一声,“据我所知,你家大志今年才二十二,就算他十六岁开始工作,也就是挣了三年钱就娶媳妇。他在生产队上工,挣的公分都未必够自己吃,一年能攒到一百吗”
卢瑞雪这下真是说不出话来了,周静也没打算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又道“突然间能有这么多钱,怕不是当倒爷去了吧”
“你胡说”
卢瑞雪觉得自己要疯了,她要去堵住这张让她崩溃的嘴。
程远她朝周静扑过来,立刻把人护在身后。
周静非常满意他这种本能的行为,她从他肩膀钻出个脑袋瓜,对卢瑞雪说“我劝你冷静,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们一根头发,就立刻把你送去公安局,周围的邻居都能为我们作证。”
卢瑞雪的动作生生地顿住了,她举着拳头,一张脸狰狞着,丑陋得让人想作呕。
这一刻,程远对这个跟自己有血脉之亲的女人,只剩下厌恶的情绪。他声音冷厉地开口“你我对我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但要是你敢伤小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绝对有这样的本事跟能耐,只是我愿不愿意而已。”
在卢瑞雪的认知里,她这个儿子永远都是沉默、冷淡的,但她从来没过冷漠得让她心惊胆战的眸子。
这一刻,她有再多的不满跟不甘,都偃旗息鼓了。
虽然周静以一己之力让卢瑞雪灰溜溜地走了,但被她这么一闹,到底把大家的心情给影响了。
大家吃过饭后,程远跟周国又出门材料去了,直至傍晚吃饭才回来。
晚上,等把康康哄入睡,周静跟程远才双双躺下。
程远从背后搂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宝贝,谢谢你。”
“谢啥谢我把含辛茹苦带大你的老母亲赶跑了”周静开玩笑道。
“你就别寒碜我了”程远无奈地说“说真的,我刚才真的很感动。长这么大,也就我奶这么护过我。”
他还记得卢瑞雪刚改嫁那会儿,村里的小孩子到他就笑话他。有一次,一个比他大的男孩把话说得非常难听,他情急之下打了那人,然后被对方的父母找上门。
对方父母他孤儿寡奶就想趁机讹营养费,当时的情景是怎样他记不清了,但他奶拿着铁锹,挡在他面前,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他依然记得。
周静听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时候,嘴角不禁抽了抽,“说得我好像个莽夫一样。”
“没有。”程远立刻说“你比我奶温柔多了,你今天就像一只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
“你才老母鸡,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了”周静要炸毛了。
“我当然不是老母鸡,我是老公鸡,跟你一起生娃的老公鸡。”程远说着,手脚又不安分了,“宝贝,那新玩意很不错,我们再来玩玩吧。”
“”这时候还有心情折腾这事,周静觉得自己白担心他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周静累得睡着了,程远则精神奕奕。
他左亲了亲儿子,右亲了亲媳妇,然后才起来穿衣服,然后把去省城买得食品翻出来,捎上一些,静悄悄出门了。
顾老正睡着,突然被人摇醒,睁开眼一,原来是周静的男人。
“顾老,把你叫醒不好意思,不过我跟小静后天就要回去了。”程远说着,把一罐麦乳精、一包糖跟五张大团结翻出来,递给顾老。
“你这是干什么”顾老有些懵。
程远一脸真诚地说“顾老,感谢你过去几年对小静的教导,希望你以后能多给她寄手稿。她很聪明,要是不为了我留在军营,她肯定大有作为。”
顾老这才笑了笑,把麦乳精跟糖揽了过来,把钱退了回去,说“这麦乳精跟糖挺好吃的,我收下。钱你拿回去,我自己有,只不过财不可外露罢了。”